第五章【教授】
诗篇中的某一节佚失了,
接续的是不同世界,
之间的转折发生了什幺?
发生了什幺?
擦得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男子捧着银盘,悠闲走过玄关大厅。今晚异常安静,他想可能是因为凌晨準备降雪的关係;或许他该检查一下塔楼的窗户,但那边已经太久没有人使用,现在又深夜了,气温已经开始骤降,他可以先将主人要的东西送到房间后,再请示……
『砰!!』的一声巨响,城堡大门被暴力踹开,门板往两旁墙壁撞去,城堡主人暴风似的冲进来──黑髮和披肩上积了不少雪片,看来外头已经开始下雪了,等等──他披风里那是什幺──
「夜安,先生,这是怎幺回事……」
「闪开,戈婓。」城堡主人冷声喝令,抓着怀中的东西迅速掠过他身边,转眼间人已经在大厅旁的楼梯上,「我可以解决备用品的问题了。」
戈婓平时淡定的眼睛睁大,差点没托好盛着水晶杯与药品的银盘,朝楼上大叫:「先生!我已经回信给议事地──」
「那就留到下次用。」又长又宽的楼梯已经不见人影,挑高的建筑物上层,传来城堡主人宏亮低沉的声音,听得出有些不耐烦。
『砰!』地,远方又听见一声撞击。
……他该庆幸先生记得关门吗?戈婓忍不住轻轻叹口气,才踩着从容的步伐跟着上楼。
※※※※
伊莲被摔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没来得及看清周遭事物,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迅速爬起,往后退爬──死咬着嘴唇压抑全身哆嗦,直到背抵着床板,才发现已无退路。
阴暗的房内,床边那个男人解下黑色披风,扯鬆筋口的绳结,长臂一伸就抓住她的脚踝,轻而易举地把她整个人拖回他身边,宽大的身躯朝她压下──
不!伊莲脑中闪过响亮的喊声,突然像是吃了什幺熊心豹子胆,她奋力抬身往前一撞──『叩!』地闷响在两人额头炸开。男人因突如其来的反击吃了一惊鬆开手,她忽视自己晕痛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抓住那瞬间重新逃出他的掌控──但还没爬两步就被重新抓回去。
这次,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拚死命猛踹,双脚被抓住就伸手攻击他眼窝、喉咙;黑暗中,那人闷哼了一声,但很快转换策略,整个人爬上床压在她身上,箝制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
「……再动我就把妳的手脚扭下来!」他沉声威吓。
伊莲吓得僵住,但很快回神继续拼命扭动挣扎,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了,她死也不要──热烫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肘,往反方向施力──
『叩叩叩!』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紧绷的气氛,两人同时僵住,紧接着,房内大亮。
「打扰了,先生。」有些模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送来您吩咐的东西。」
伊莲惊恐的看着身上的男人,他正一脸阴鸷的瞪着她,还没放开对她的箝制,热烫的气息喷吐在她颈项上,惹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放在门边,我自己拿。」男人说,「滚开。」
「先生,」门外的人没有因此退缩,「你承诺过的。」
闻言,男人深灰色的瞳孔倏地收缩,低咒了声,接着翻身离开大床,踩着愤怒不耐的步伐穿过房间,用力开门,让那人进来。
伊莲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手脚也恢复自由──她赶紧重新爬起来,并顺手抓起丝绢被单遮掩身体,另一手抄来床头檯灯充当防卫,跳下床退到窗边紧张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不管刚刚那人做了什幺,他救了她一命──或者是延后她的死亡时间,伊莲不敢细想正确答案是哪个。她双脚狂抖,抖得几乎站不稳,方才被抓握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着;身后窗户传来低温,隐约听得见屋外的呼啸风声……没有别的出口了,除非……等等,为什幺手上这个檯灯……?
「东西给我,你可以滚了。」
「先生,我有义务招待城堡的客人。」
两个男人在房门口争论。
「她不是客人,我要用她。」
「那幺,也得经过检查……」
「她是战奴!」罗伊不耐烦地打断戈婓的啰嗦,「一个撒谎的战奴!女扮男装混在军营里!我没当场杀了她已经是她命大!」
戈婓皱眉,目光扫向房内那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孩──四肢看起来是比一般女孩强壮有力没错,身高也比城内的女性平均高些,中性的五官加上削短的头髮,让她看起来有颇有美少年的样子,原来吗……
「她够强壮,不会死的。」罗伊低声说,「你看到了,她还有种反抗我。」
「会不会死,不是先生说了算的。」戈婓轻轻反驳主人,「您的『血源』太强势,很容易在未足月的时候就出事……」
「那就用药,让她撑到足月。」罗伊瞇眼打断他,「我受够议事地那些啰哩巴缩的家伙……」
「先生,我已经回信给议事地,『剩下的』也準备好了,他们随时要看都没问题的。」戈婓轻声说,接着瞥了眼伊莲,「况且,即使您现在强制执行,也不会成功的,因为她月事来了。」
罗伊愣了一下,对那个名词陌生感到陌生无比,旋身看向伊莲──果然,她腿间的丝绸布料也染上了一层深红……他眉头紧皱,这才想起来那代表了什幺,低声咒骂。
「先生,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母体的身心状况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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