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你家?”谢九狐疑。
旁边的戚泽霖重重点头,像是急着证明什么似得轻轻拉住他的手向庭院走去。
到了门前,戚泽霖“啪”的一声把手摁在了镶嵌式屏幕上,一边熟练的把眼睛对准旁边的虹膜检测器。
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像一张黑洞洞的巨口,像是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戚泽霖小朋友率先撒欢跑进了屋内,谢九则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也紧随其后进屋。
进来以后,灯光和空气进化器等设备自然启动。屋子很大,却显得很空旷整洁
一台立式书柜占据了一层的主要空间,旁边的落地窗被厚实带穗的棕色窗帘遮掩,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
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谢九换上拖鞋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一边看着厨房的方向。在玻璃门内,戚泽霖正系着围裙从冰箱里取出三个j-i蛋,然后利索的在不粘锅上敲碎,锅里的油遇到生j-i蛋液迅速炸开,发出“滋滋”的声响。
等到一面煎熟了,戚泽霖又小心的用锅铲挑起,然后把它凌空翻了个面。见三个j-i蛋成功翻了个面,戚泽霖在厨房爆发一声小小的庆贺声。随后赶忙转过脸,对着玻璃门对面坐着的谢九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哥哥,再耐心等一下,马上就好啦。”
谢九不由得一阵恍惚。
现在这幅场景简直和他梦想中的生活一模一样。
他不再是一个人,住的也不是冷冰冰,房顶会向下滴水的出租屋。
会有人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忙来忙去,会为了水的温度高而跳脚,也会因为用番茄酱把j-i蛋饼画成一个笑脸而欣喜。而他则在灶台旁边随时准备搭把手,把碗装的j-i蛋或者虾仁递给那人。
屋内很暖和,橘色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s,he在那人脸上,就像一片流淌的暖阳。那人突然转过脸冲他笑。
戚泽霖带隔热手套端着两碗菠菜j-i蛋面来到谢九面前,谢九低头一看那j-i蛋面就愣住了。他低头尝了一口面,又仔细嚼了嚼。最后神情复杂的看了戚泽霖一眼。
“哥哥,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戚泽霖大口吃了几筷子,见谢九没动静,又重新紧张起来。谢九摇摇头继续吃面。
吃着吃着却仿佛有什么从胃里升腾起来,堵在嗓子眼。
他想起来了。
很久之前,有一个人曾经握住他的手交他怎么下一碗菠菜j-i蛋面,他不喜欢做饭却仍然学的很认真。每当手上被油烫出泡,或者切菜时不小心割伤手指,他就会把手放在水管下冲一会,然后继续学。
因为那个人喜欢吃酸的,所以他会倒很多醋进去,r-u白色的汤底就变成了半棕色。
脏街上的人们跌倒也要抓把泥。人人手头都很紧,能吃到一碗青菜j-i蛋面已经算是奢侈。没有钱赚的日子里甚至只能喝一碗醋汤解馋。
即使有时只是一把挂面和一碗醋汤,那个人也喜欢吃。那时蝉在外面吵的热闹,两人坐在垫着几本书的瘸腿饭桌前。面对面吃的满头是汗,偶尔抬起头脸上却都盛着笑意。
谢九把碗底最后一口汤喝掉,那酸味重的让他喉咙里有些发苦。
戚泽霖从一开始就认识他。
那么在放逐之地的联邦内线道森就是他安排进去的人,甚至可能这出“联邦抢人,晚宴逃跑”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把戏。
艾尔说小组的任务和戚泽霖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她不知道,谢九已经作为那颗关键的楔子,把两者死死钉在一起。
“借我一下你的通讯装置。”
谢九接过戚泽霖递来的终端,在上面翻找了一下,点了连接键。
那头接的很快。谢九简短表明了自己少帅秘书的身份,又指着白纸上写好的字让戚泽霖念了一遍,等那边人彻底相信后才随后简短吩咐了几句。
“您要找的两人此时还在联络所沉睡,我们按照您的要求使用了安全无伤催眠瓦斯。屋里的情况正在被我们严密监视,两人没有转醒迹象。请问戚少帅有进一步的指示吗?”
“原地待命。”谢九看着旁边的戚泽霖,想了一会又继续道。
“这几天少帅身体不适,这方面事宜现在已经全权委托给我处理。你们先严密监视,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络。”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谢九在露台抽完烟打算先好好休息,这一天下来接连经历了太多事,如果戚泽霖没傻,谢九没准能跟他秉烛夜谈直到天明。
可现在人傻了,搞什么都白瞎。
但在看到卧室的双人床时,谢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是别墅啊,虽然外表不太美观但好歹是个复式别墅啊。你是这个联邦的最高掌权者,刚上了众女性最憧憬的人no.1啊,银行卡里的数字应该能买下一个小国家吧,而且不是在哪里还有一艘巨型游艇保持着世界纪录吗。
曾经莫名其妙流落脏街也就算了,怎么自家住宅里只有一张床啊。
还是这么——大的双人床。
除此之外就没有能躺的地方了,只有一截冰凉凉的地板和月光互相映衬。连铺盖卷都没多一份出来。
谢九叹了口气,耳边传来浴室里的水流声。
睡呗,现在还能走咋地。
月光如水洒进屋内,从浴室出来的人穿着浴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而此刻床上的人早已睡着,光裸的两腿大剌剌岔开,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几乎一个人就横跨了半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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