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楷收回心思,气定神闲地继续往院子里面走,好像自己现在待的不是黑鹰老巢而是自家别墅一样,上百个拿枪的雇佣兵在他眼睛全变成了空气,就那么步履悠闲地在院子里闲逛。
“boss,他在勘察地形,就他那一流的业务侦查能力,不出半个小时,这里所有的情况都会被他摸得一清二楚的,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这是他第一次来我家,喜欢看什么就让他看,黑鹰嘛,他想要我拱手就可以交个他。”
霍远似乎被这么句话给震惊到了,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黑鹰是江先生呕心沥血创建并发展起来的,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说出来都足以让政府忌惮的存在,为此江先生付出了生命,我认为,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拱手让人的东西。”
邢楷的身影在眼前晃悠,江寒这会难得心情不错,没有因为霍远反驳感到不悦,“是啊,一句话可以号令全世界那么多人为我卖命,受那么多人的敬畏,钱多到可以买任何昂贵的东西,有c国这个保护伞,也不用担心哪天会被警察抓起来,我几乎可以号令一个隐形的王国,羡慕吗?霍远,这些东西你想要吗?”
“我想这是黑鹰所有的手下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霍远如是地说,黑鹰从不缺厉害的角色,很多人为了晋升到更高的级别,可以豁出命来,为的就是更完美地完成黑鹰发布的任务,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离江寒近一点,离权利的中心更近一点,没人不觊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但也没人敢打那个位置的打算。
“可以拱手让给他又怎么样?他从来都不想要。”
☆、铭心
年少的心动总是来得毫无缘由,可能是隔着遥远距离,不经意间的匆匆一瞥,也可能是未曾预料到的一次牵手,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情急之下的一声大哥哥,让他顷刻间将内心冰冷的杀意化为乌有,为自己的心留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可能是日常的训练太过于残酷,复杂的人员事务管理太过烦躁,让原本才八岁的江寒难以承受,每每累到爬不起来,肩上的重担沉重到让他无法呼吸的时候,他总是会一个人抽空偷偷来看看邢楷。
他的跟踪技能很高,一般人不会轻易发现,起初只是一个月一次,后来就变成了一周一次,再后来,每天忙碌完抽点时间看邢楷,已经成了他日常的一个习惯。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让他产生了一种邢楷是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这种错觉。
起初的时候他觉得邢楷和自己是一类人,和自己一样孤独,在父母去世后将近有一年的时间内,他足不出户,每天都是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发呆出神,不笑,也不说话。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江寒想着以前的事情,微微出神,“我记得是从陆铭出生的时候开始的,他离开了待了一年的房间,开始说话,开始笑,开始去上学,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开始……不再孤单了。”
“我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两层的楼房,一个铺满草坪种满鲜花的小院子,一只年龄很大的老狗,六岁的邢楷每天都抱着刚出生的陆铭,在院子里玩,他像抱着珍宝一样,眼睛里有光,有斑斓的色彩,脸上有久违的笑意,他会小心翼翼地把陆铭举起来,阳光就那样洒下来,那个被举起的孩子也在对着他笑。”
嫉妒就是从那一刻滋生的,一个明明连话都说不好的孩子,就那样夺走了他所有的视线,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情绪,而江寒,只能躲在y-in暗的角落里,窥探那触不可及的目光。
后来,陆铭会走了,步子还不稳,摇摇晃晃跟在邢楷后面,邢楷就那样孜孜不倦地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教他怎么叫哥哥,乐此不疲,沉溺其中。
他会走到一米开外的地方,蹲下来伸开双臂,笑吟吟地拍拍手,说,“阿铭,到哥哥这边来,走到哥哥这边来。”
一米的路走得七拐八歪,可陆铭总是能绕到他的怀里去。
再后来,陆铭学会了跑,虽然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但却学会了黏人,总会忙不迭地跟着邢楷去上学,邢楷会买好多好吃的,偷偷把他带到班级里去,然后放学背着他回家,那只老狗会隔很远就窜出来迎接他们,沈灵总会站在门口等他们进屋吃饭。
日子很平淡,给人一种好像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的错觉。
原本他没打算这么早打扰邢楷的,可变故总是来得没有缘由,就像七月的天气一样不讲道理,上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成狂风暴雨,计划的变动与否,其实完全取决于江寒的心情。
小学放学很早,太阳半挂在天空上,那个下午和往常相比没有任何不同,他还是像平常那样,训练结束之后来到邢楷所在的学校门口,等着放学跟着后面看他几眼,可当他看到邢楷牵起陆铭手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假装和他擦肩而过,身体碰了邢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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