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荣不觉得傅黎光的父母有多么苛刻,他只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人人都知道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傅黎光的父母也知道,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傅黎光以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气势再一次栽进他这个坑里。可傅黎光的父母还是要用一种可量化的条款,来尽可能保障傅黎光的安稳。
他们希望他不要受伤,不要再度被唐逸荣欺骗,如果说傅黎光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傅黎光的父母则是这样一种姿态——就算知道世上有数不尽的毒蛇吐出蛇信,是永远不可能清扫干净的,可他的父母还是愿意为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扫清障碍。
唐逸荣想告诉他们,自己对傅黎光的确是真心的,但想想过去的事,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立场能说出这话,哪怕他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都说时间才是证明一切的最佳手段,唐逸荣想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意,但傅黎光的父母也怕夜长梦多,时间越久,傅黎光受的伤越深。算不上博弈,唐逸荣束手就擒。如果这样能够让傅黎光的父母略微安心,那唐逸荣愿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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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荣不知道该怎么跟傅黎光说这件事,他没打算让傅黎光知道。这也是当时为什么他会提出不要以书面形式将孩子的事情写在协议里的原因。
所有人都是情感动物,孩子的归属问题前因后果写得清清楚楚,任谁看了都不可能心无旁骛,如鲠在喉倒也罢了,如果再因此影响到对孩子的态度那才是有苦说不出。
当时唐逸荣这样提出来的时候,傅太太就十分轻蔑,似乎觉得提出这个约定都已经足够荒唐,唐逸荣居然还能为了这个荒唐的约定建言献策,岂不是更加荒唐。
“我怎么能放心不写在协议里呢?不写进去,没有白纸黑字的凭证,日后你违反了我们的协议,不也得像十年前那样吃个哑巴亏认栽吗?”傅太太的提问尖锐刻薄,她又补充道:“再者说了,你怕小黎看到了心里介意,耿耿于怀,那你呢?你就不会吗?”
唐逸荣抿嘴笑了:“叔叔阿姨,不怕你们笑话,小黎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在他面前,我对其他人一定都是区别对待的。有没有这一纸协议,原本影响也不大。”
他说起酸话是真的一流,现在面对傅黎光的质问却一时间大脑当机。傅黎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大约没错,但傅黎光不想去也不会去追问,唐逸荣和父母都选择不告诉他,那他就当做不知道。
傅黎光很明白选择性放弃一些知情的机会反而会让大家都过得比较开心,父母做什么都称得上是一番苦心,傅黎光不想去质问去争论而后伤他们的心,他也不想让唐逸荣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毕竟唐逸荣已经把姿态摆的足够低了。
如果这是能让他们一家勉强保证平衡的那个点,傅黎光愿意退一步,不去破坏难得的平静安稳。
于是傅黎光给两人递了个台阶,说:“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刚才哄他们洗澡的时候都累死我了,我可收拾不来这些小孩。”
唐逸荣很自然地就接过了他的台阶,他笑着说:“是,辛苦你了,以后我来哄他们吧。”
“那你还要做饭收拾房间,现在再加上哄小孩,会不会太辛苦了?”
“家庭主夫就是这样的,你在外边辛苦赚钱,这些都由我打理,你看怎么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件事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像投入湖水中的石子,短暂地激起几丝涟漪,但很快沉默,让湖面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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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黎光和唐逸荣带着三个孩子去海边玩,提早就订好了酒店,几个小孩都没什么机会来海边,虽然只是浅海,但还是兴奋不已。
海边人很多,傅黎光和唐逸荣站在沙滩上了,才真正开始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巨大的遮阳伞在后边撑着,可是谁也没心思躺着享受。两个人站在一旁,两双眼睛完全不够用的,只怕一秒钟没有盯住这三个祖宗就出了什么事情。
相对而言,唐逸荣大姐家的平平是最乖的,安安和傅黎星“臭味相投”,每天都得大闹天宫,但乖也只是相对,毕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闹腾为主。
比如此刻,傅黎光和唐逸荣只是回到遮阳伞下喝了点水,再走到方才的位置,就看不见三个小孩了。傅黎光吓得魂飞魄散,拉着唐逸荣就开始四处找人。
唐逸荣连忙拉住他,安抚了好半天,说:“你别急,咱俩一起,效率太低了,分头找吧,好不好,就这一会儿的时间,跑不了多远的。”
唐逸荣话音刚落,他和傅黎光就被从背后偷袭了。三个小孩捧着沙子和水枪冲着两人突突突攻击,一边闹一边嚷嚷:“别站着啦!我们一起玩吧!”
唐逸荣和傅黎光防备不及,被三个小孩半推半拖地弄进水里,一个小小的浪头打过来,都浇得两人狼狈不堪。
傅黎光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呛了好几口水才回到沙滩上。他抹了把脸,对唐逸荣说:“我再也不想什么要小孩的事情了,真的。”
唐逸荣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沙粒,说:“都听你的,也可以等你长大点了再说。”
傅黎光转头瞪他,怒道:“你什么意思,你嫌我没长大吗?”
唐逸荣冲他促狭地笑了起来,傅黎光恼羞成怒,一骨碌爬起来,道:“我不跟你啰嗦了,我要去找这几个小屁孩报仇。”
唐逸荣又笑了,傅黎光跺了跺脚,在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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