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这样的心态,这回也是活该他倒霉。因为他出了住院部大楼进了急诊楼,再乘坐电梯抵达输液中心的时间里,叶祺正在努力向陈扬表示他的怨念。
前一天晚上,他们是跟陈飞一家一起在外面吃的晚饭。最后一道甜点不知为何卡在了传菜环节上,众人左等右等都等不来那一盘糯米团子,结果都快拍案而起集体撤退了,侍者才赔着笑给他们端过来。毕竟是聚会,谁也不好认真给侍者脸色看,于是纷纷坐下一人分了一个。陈扬之前多喝了一碗老鸭笋汤,就没去碰那些个团子,看叶祺多吃了几个也没拦着他。
陈扬以为他团子是有夹心的,不是豆沙就是鲜n_ai,心想吃了也应该没什么事儿。谁知叶祺这个受惯了照顾的傻东西半夜突然坐了起来,陈扬迷迷糊糊开了灯,发现他已经胃疼到一头冷汗了。他着急问他,他只支支吾吾地说吃得有点饱,所以前半夜一直胃不舒服。后来两个人折腾过了后半夜,早上去了医院看病,陈扬才想明白可能是怎么回事。
“叶祺,昨晚的糯米团子是什么馅儿的?”
“没馅儿,那是实心的啊……”
陈扬再好的脾气也要生气了,抬手就在叶祺额头上推了一巴掌:“你缺心眼吗?实心的团子你给我吃那么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胃很好很强壮,随便怎么瞎搞都没事儿啊?!”
叶祺皱着眉头捂着胃,自个儿拎着医生开的三天药总共六瓶,垂头耷脑跟在他后面,什么也没有说。
陈向晚给他特别开了一个单间,里面有沙发有杂志还有电视,亲自抓了个护士给叶祺挂上了水,然后才退出去忙自己的事。没过多久悲剧的郑予北就到了门口,踌躇了一下没敢进去,因为透过门上的小窗口,他看见陈扬正虚扣着叶祺扎了针的那只手,怀里抱着叶祺小半个身子。
他缩手缩脚地窥视着里面的风吹草动,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敲门,完全不知道二位长辈的对话已经发现到限制级了。
“羊羊,我想抱你,我觉得你今天这件衬衫穿起来特别x_i,ng感。”
“嗯,等我回去洗完澡。”
“可是我生病了,你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好。”
叶祺转了转眼睛:“……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没你厚。”
“……”
陈扬笑着朝他领口里探进几根手指,拎出红色的棉绳,继而带出一块光泽温润的白玉牌来。早年为了拴住他的心,硬是把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子弹套在他脖子上,逼他天天想着自己,日日念着自己——那是血淋淋的孤注一掷。后来眼看着他相思入骨,愈发甘愿地被他圈着,眉梢眼角渐渐有了全心依赖的模样,陈扬就给他换了一块玉牌。那上头刻了一个“扬”字,为的是告诉他什么叫心有所属,在外再也不准有意无意地招惹人。暖之以情爱,固之以衣食,陈扬暗地里自有一本养狐狸的经。其实大尾狐被摸顺了毛,私下还是很温顺的。
两人停了一会儿没说话,门外的郑予北鼓起勇气拧开了门把手,结果正撞上叶祺揪住陈扬的领子,软绵绵地来了句“那还是你上我吧,要轻一点,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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