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二皇子的形象又变成一只玉面狐狸了。
后知后觉的王颀可算从方季那张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脸上瞧出了端倪,感情人家怕自己将他拐卖了?这可真是冤大头了!
我可真的只是想与你交朋友!
我要拐卖也不拐汉子啊,虽然这汉子长的极美,但他又凶又冷,谁敢买?
王颀哭笑不得,就差指天表衷心了:“方贤弟,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喝几杯,绝无其他。”
方季心道,这二皇子虽说没个正形,倒也毫无世家子弟骄横跋扈之气,倒是平添了几分滑稽。
想到此处,方季便不再作多想,径直跳上马车。
这马车摇摇晃晃了好一段路,马车内气氛有些紧张,一个微闭双眸,故作沉思状,一个很想滔滔不绝,奈何无人欣赏。
几次主动邀请对方加入谈话内容,奈何对方性格死犟,将沉默坚持到底!
马车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一场尴尬的沉默模式总算到此结束!
“那个,方贤弟,到了。”
尽管对方向他抛出无数个冷眼,王颀依旧乐在其中,倒显得有些贱贱的。
方季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道:“这是何处?”
“这里是我府上。”王颀笑着跳下马车,又空扶了方季一把,方季抬头一看,匾额上两个大字在明月下熠熠发光:“徐宅”。
方季微微怔了怔:“你家?”
“啊,家母留下来的祖产,未曾更改。”王颀说罢朝方季说:“方贤弟,请。”方季轻轻理了理袖口,走了进去。
“殿下,这方公子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此人平日里有朋友吗!”那小厮凑到王颀身旁,偷偷说了一嘴。
王颀这下不乐意了,一扇子挥过去,一声闷响,那小厮的帽子都被打飞了!不等他弯腰去捡,这位王公子突然变得像个泼皮无赖一般朝地上的帽子踩了一脚,动作毫不迟疑,十分自然。
“放肆!”踩完后,又从齿间崩出一句冰冷又威慑十足的话砸在那小厮脸上。
还好那位苦大仇深的方公子已经走在前边很远,否则很难想象他听到后那张面若冰霜的脸会作何反应。
王颀疾步跟上,两人一齐进了徐府。
这院子挺大,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走过一条长长石子铺成的甬道,又穿过一道道长廊。便看到一片莲塘。正值盛夏,莲花开的正好,三两点虫鸣蛙噪,令人心旷神怡。
莲塘中心有一凉亭,方季朝凉亭望去——待君亭。好名字,奈何,没有去路。
王颀仿佛明白方季的疑惑,他拉起方季的手臂“嗖”地一声飞了过去。方季一脸诧异地看着王颀,“二皇子温文尔雅,不曾想竟是个武林好手。”
“雕虫小技,见笑。”王颀朝方季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凉亭内灯火阑珊,配着这月色,倒是惬意又快活。
亭内早已摆好一桌酒菜。方季原以为王颀不过是随口一说,未曾料想王颀早已备好,方季嘴角划出一丝笑意,一张好看的脸迎着烛光,配上那双清清冷冷的黑眸,轮廓分明,神明爽俊。
王颀撩了撩衣袍,在一架古琴前坐了下来。十指轻触琴弦,一串清远悠扬的旋律飘荡在温柔的夜色里。晚风吹动,衣袂翩翩,墨发飘飘,出尘潇洒。
方季拿起石桌上的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那一刻他有点醉,这画面很美好,很神往。如此美妙的琴音,本想与之合奏一曲,又怕相形见绌,便作罢。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醉了,方季睡着了。等他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明王府邸了。
方季心里一沉,暗叫不好。自己都做了什么糊涂事!方来见方季醒来,便伺候他穿衣洗漱。
“方来,我昨天晚上如何回来的?”方季拍了拍脑门,完全想不起来。
“公子,你呀,是被另一个白衣公子送回来的。醉的跟烂泥一样,嘴里还……胡言乱语!”方来边说边笑。方季一看他那欠揍的笑容,就知道准没好事!
“本公子说什么了?”方季眉头紧锁,捏着袖口,倒有一丝紧张起来。
“公子说,真好听,本公子喜欢的很,再给本公子弹奏一曲!”方来说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季狠狠瞪了他一眼,面红至脖颈,默了默,又道:“昨晩我……义父有没有派人找我?”
“没有!那位公子派人通知了王爷,说你在他府中,一切安好,不过,公子,王爷昨日去了皇宫,脸色铁青,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方季抬手捏了捏眉心,面色沉了又沉。
早膳过后,明王把方季叫至书房。
“你与那二皇子熟识?”明王双手背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季。
“不熟。”方季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他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只不过实在是对方盛情难却,自己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却之不恭了。
“那就是泛泛之交?”明王语气隐约含着些许将信将疑的味道。
“也算。”方季睫毛簌簌,毫不迟疑地答道,言简意赅,不多一字。
“你还小,凡事不可太直率,交友也需谨慎。义父这次带你来京城就是让你涨涨见识。不曾想……”明王欲言又止,伸出右手在方季的肩膀上拍了拍。
方季看了明王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义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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