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的妥协完全在宁致的意料当中。
季疏对季尧的底线相当低,这除了他把季尧当儿子养以外,还因为恩情和愧疚。
季家没有长辈。
季尧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了,留下公司和一群虎视眈眈的亲戚、股东给兄弟俩。
季朗那时候还没大学毕业,为了父母的心血不被人霸占,他休学进了公司,整天跟股东勾心斗角,因此也忽略了痛失父母的弟弟需要人照顾和安慰。
当时的秦瑶还只是季朗的女朋友。
她有次去季家给季朗拿文件,无意中发现了高烧不退的季疏无人照顾,便把人送去了医院,之后又特意抽.出时间来开解和陪伴季疏。
季朗和秦瑶婚后不久便有了季尧。
当时的季疏才十一岁,他害怕哥哥和嫂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不疼他了,加之有个心怀不轨的保姆从中挑唆,嫉妒之下把怀.孕的秦瑶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俩人当时站的高度差不多是三个台阶,秦瑶在关键时刻死死抓住了扶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才得以幸免。
虽说此事是保姆挑唆的,但秦瑶心里还是对季疏产生了隔阂。
只是季疏经过这件事后,仿佛一夜长大了,他不再依赖兄嫂,对忙着工作,无人照顾的侄子更是挖心掏肺的好,尤其是他高考结束后,选择出国留学,这一出国,直到今年才回来。
与秦瑶对季疏的表面客套不同,季尧却是很喜欢他的这个小叔。
除了小叔对他无底线好,还因为他跟小叔长的颇有几分相似。
三人吃过饭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季疏开车送宁致和霍弈君回到江清镇,临别前,他说:“知道你们俩肯定难舍难分,我给你两天时间,大后天早上走,正好能赶上你.妈为你准备的成年礼。”
宁致应了下来,又送走季疏,这才问霍弈君:“你大后天要不要跟我去云市,你放心,等我成年礼结束,我让小叔送你回来。”
霍弈君其实挺想去的,毕竟是自己男朋友的成年礼,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他佯装思考了片刻,失落道:“这次的考试,我有把握能达到帝都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所以我打算先带姥爷去帝都,找个房子安顿下来,再找份暑期工攒些钱作为大学的生活费。”
宁致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没拆穿他,只是说:“那等我过完成年礼,就去帝都找你。”
俩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南家门口。
南家的院门敞开着,里面还有南妈妈和南山的说话声。
霍弈君跟宁致告别后,看着宁致进了院门,这才朝自家走去。
推开院门,姥爷正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他上前抽走姥爷的烟杆子,道:“少抽点,您身体本来就不好。”
江老爷子见外孙步履轻快,神色轻松,心中就猜到外孙应该考的不差,堆积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难得没有反驳外孙的话,反而顺从的跟着外孙回到客厅。
坐在客厅,爷孙俩交谈了好一会儿。
霍弈君的意思是他对这次的考试把握极大,又把之前对宁致说的那番说辞拿出来说服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说他老了,不用这么麻烦,还不如就留在老家,再说大城市的消费高,衣食住行都得花钱,他不愿意跟着过去给外孙增添负担。
霍弈君说:“这不是负担,姥爷,您是我的j-i,ng神支柱,没有您在身边,我会时刻担忧您的身体,会害怕霍老太太来找您的麻烦。”他说着,眉眼间氤氲着一层y-in郁,“这么多年,当初说好的赔偿金早就还完了,我们不欠她的,可她这个人惯会得寸进尺,如果把您留在这里,我害怕……”
所有的理由都抵不过霍弈君的一句‘我害怕’。
江老爷子看着外孙盈满泪意的眼眶,终于点头了。
俩人商量了出发日期和房子的处理。
江老爷子想着要跟外孙去帝都念大学,今后怕是很少回来,就说把房子卖了,不但可以缓解经济上的压力,还能让外孙的日子过的好些。
霍弈君不赞同的摇头。
这里是姥爷和姥姥的家,里面充满了姥爷和姥姥年轻时的回忆,虽然他讨厌这个镇子,可这个家却给了他很多温暖。
俩人就着房子又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夜色越来越浓,霍弈君发现江老爷子神色疲惫,便歇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扶着姥爷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霍弈君其实也没时间去陪宁致。
他要收拾准备离开的东西,又要观察霍老太太和江凤柔的情况。
霍弈君从来就没打算放过霍老太太。
就如宁致之前所猜测的那样,他不喜欢自己的父母,父亲是个渣,母亲太自私,可这两个人已经去世了,他无处安放的恨意只能转移到霍老太太身上。
霍老太太唯一让人同情的地就是她早年痛失爱子。
可她选择排解痛苦的方式就是虐.待无辜的孙子,并且以此为乐,后来有江老爷子护着,她就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到江老爷子身上,她到处说江文斯教养出了一个杀人犯女儿,还污蔑说江老爷子说不定也是个心理变.态。
流言蜚语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无知愚昧且贪婪,江老爷子早年承诺的五十万赔偿金早就还清了,可她靠着江老爷子的仁善,拿着死去多年儿子为筹码,无休止的让江老爷子掏钱。
还有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是江老爷子在女儿婚前买的,房产证上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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