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试探,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心机感都没有,盖因眼神诚挚,语气坦然,既含着关切,又明显流露出一抹期盼。
该人总算是开点窍了,莫非真是那密码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周少川颇为满意,却端出一脸没表情的淡然:“嗯,等着他追呢,多会儿追得差不多了,我再考虑把礼物送给他。”
听这意思已足够明确了,亦足以确认他此刻根本没有男朋友,向荣没法无动于衷,这还等什么呢?万事俱备,只欠主动!
然而在关健的节点上,向小爷的怂又倏忽冒了出来,他没法不想起周少川对他的指责——骗子!诚然,他是欺骗了人家,但绝非周少川以为的移情别恋,一想到这个,向荣恨不得连肠子都快悔青了,怎么好死不死的,当年非要编这么一段出来!?
他寻思着跟对方讲实话,可谎言也像泼出去的水,还是借由兄弟们的口中泼出去的,而今他再轻飘飘地说上一句根本没那事,真假李逵全是他一人,那岂不是成心把人周少川当傻子耍?
正自愁肠百结,八爪闹心的时候,王韧忽然有事约他吃饭,谈完了正经话,王韧已看出他有心事,略微想了想,便知道这么多年下来,能破了向荣波澜不兴大法的,只有那一个人。
“说说吧,你跟人周总怎么着了?人回来了,暂时也不走,别告诉我你还在那抻着呢?”
向荣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顾虑直截了当地说给兄弟听。
“不是,你……”王韧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咳,我觉得他也未必在乎,要真在乎,何必回来不计前嫌地跟你联系呢。”
向荣摇头:“不一样,要是我俩正常分手,这些年各自有人,彼此应该都能接受。但我这个性质是劈腿跑路,这事要不说清楚,将来一想起来准膈应,影响我人品信誉,万一吵架再来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那我干脆一头磕死算了。”
“他没……”王韧话说了一半,咬着唇又停下来,半晌才道,“那倒也是,其实你当时说有人,我是不信的,彭轩将信将疑,唯一信了的也就超哥那二百五,周少川不傻,没准也不信呢?”
“问题就在这,要是不信早问了,”向荣一向不吝往最坏的角度去揣测,“憋在心里不提,肯定因为是个芥蒂,可不说清楚了,我自己也觉得过不去。”
撒谎总要付出代价,王韧自觉爱莫能助,隔了两天,却又打来电话,没问这事,只说尾巴咸回来了,找了一波同学要聚会,定了周五晚上唱k,请他务必来,到时候哥儿几个出谋划策一番,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
周五晚上,周少川有会要飞上海,说周六下午才能回来,向荣横竖没事干,到了那天准点下班,赶去ktv赴饭局。
推门一看,一帮人到的还挺全乎,打眼一扫,居然有二十来口儿,更有当年排话剧那会儿,演过他妻子的文学系女同学,向荣依稀记得她叫钱沛妍,现在已经是一位相当知名的自媒体人了。
这次的局是王韧攒的,他人面广,能勾搭到各色人等也不稀奇,倒是许久不见尾巴咸,该人拉着向荣一通吹水,大谈特谈起近一年来他公司业务如何发展壮大云云。
男男女女,仨一撮五一伙地喝着聊着,背景音乐总有人在唱,隔段时间还有人哄两嗓子,这厢吹得正入港,忽见钱沛妍站起身,敲了敲红酒杯。
“各位同学,安静一下,咱们今天难得一聚,好多人好些年都没见过了,所以主题不光是畅聊当下,是不是也该忆一忆往昔?”
她说完,向荣先乐了,满以为会有人开始起哄,不料全场鸦雀无声,好像都在等着下文。
“那我先开个头。”钱沛妍笑着说,“前一阵子校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着,我反正挺百感交集,十年前,我有幸参与演出过一台话剧,剧本写得挺好,当然,我们演得也相当出色。”
说着,她做了嘘声的动作,告诫刚准备起哄架秧子的人闭嘴:“我还由此认识了一群很出色的人,特别是扮演我丈夫的向荣先生,当时他可帮我救了不少场呢。”
突然被点名,向荣一笑,随即冲她举杯示意了一下。
钱沛妍当即对他抛了个飞眼,继续说道:“当年的话剧大家都看了,最后一场还闹出个热点,当然了,后来很快被学校压下去了,不过,我当时在后台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该热点后来你们都知道了,不算独家,没什么新意。”
有人闻言看了眼向荣,他和周少川的过往确实不算秘密,虽然两人在学校没到处张扬,但一旦有人问起也从不遮掩,向荣好兄弟多,再加上两个人都比较养眼,是以也没招过多少非议。
“可后来,我听说故事的主人公一度离散了,我就在想,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瞒你们说,我那会儿正经唏嘘了一阵,直到,我碰见了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另一个?向荣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了她。
“那时候,我还在一家主流媒体工作,不吹牛的说,也算有点影响力,微博粉丝量两百万呢——可不是买的啊。”
在众人的笑声中,她又压了压手:“有一天,前台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呵,这不是我们大帅哥兼校草周少川么?自从演完话剧,这人就没怎么搭理过我,怎么突然会来找我呢?所以你们猜猜看,他来找我究竟为干嘛?”
“嗐,赶紧说吧,反正我们都知道肯定不是因为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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