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什么也没说,和他一起又回到车里。
“你不用非得陪我一起。”扎西语调生硬地说,也不看他,可见心里还是有气。
“不跟着你,狼把你叼走了怎么办?”萧陟温言道。
扎西见他语调平缓,以为他不生气了,刚升起丝侥幸心理,就被萧陟递过来的空瓶打破了期冀。
萧陟从没对他这么严厉过,扎西明白这事没得商量了,咬着嘴唇认命地接过瓶子,背过身去。
萧陟本想的是盯着他尿,可此时真的是心软了,主动说:“别紧张,我不看。”
扎西背对着他跪坐在作为上,悉悉索索解下裤子,静了几秒,就想起水流激打到塑料瓶里的声音。
萧陟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变态了,听着这种声音他竟然迅速激动起来,心猿意马地想着,尿得这么急,看来真是憋坏了。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扎西难堪地微微偏头对他说:“盛不下了。”
萧陟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空瓶,理所应当地贴了过去,前胸贴着扎西后背,视线从他肩膀越过去,自己亲手拿着水瓶对准。
因为之前萧陟的一番调戏,扎西的身体还微微激动着,那点反应都被萧陟看在眼里,让他更觉羞耻。可他这会儿实在没j-i,ng力抗议,颤着手握住萧陟的手腕,又对了对准,闭着眼把剩下的一点液体排了出去。
最后几滴液体落进瓶里,车厢里安静下来,扎西的抽泣声便显得格外明显。
萧陟沉默地拿过两个水瓶盖好盖子,往座位下随便一丢,然后将扎西轻轻搂进怀里。
他都不由感慨,扎西真的是脾气太好了,被自己欺负成这样都不挣扎,还肯让自己抱。
他从背后搂着扎西,先给他擦干净眼泪,又帮他把裤子穿好,在他耳边小声问他:“恨我吗?仗着你关心我就这么欺负你。”
扎西一边哭一边摇头。
萧陟把他的身子扭过来,两人面对着面,扎西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尽数落在萧陟眼中。
他的声音不由更柔了,“为什么不恨?我多坏啊。”
扎西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哽咽着说:“你是为我好。”可那方式太难堪了,他还是忍不住委屈,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情绪又蹿了上来,哭得更厉害了。
萧陟低头吻上他的睫毛,把新冒出来的眼泪吮走,“错了,我不是为你好,我是为了我自己好。”
扎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连哭都忘了。
萧陟笑了一下,轻声问他:“还记得咱们在盘山路发生车祸那次,你说过一句话——”
“你说,萧陟是无所不能的。”
扎西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萧陟的意图。
“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都快忘了,我要帮你重新想起来。我这么过分,就是想让你牢牢记住,咱们两个相比,永远都是你更重要,你要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萧陟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把萧陟扔进绝境里,他都能活着出来。他的弱点只有一个,就是——”萧陟伸出食指,轻轻点上扎西的左胸。
扎西睫毛抖动,又掉了滴眼泪,轻声说:“是我。”
萧陟又将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扎西才总算止了眼泪,等扎西不哭了,萧陟又忍不住叹气:“唉我又有点后悔了,刚才太凶了,有点不是东西。”
扎西咯咯笑起来,“你真的是太坏了。”他抬手按了按又开始发烫的脸,经过刚才那一番“安慰”,难堪的情绪已经全没了,只剩下害羞。
萧陟心知把人折腾得够呛,让扎西在后座躺着。
“你不在后座休息吗?”扎西见他要往前座去,奇怪地问道。
萧陟笑着指指窗外:“小傻瓜,还没发现呢,雪都停了。”
扎西一愣,看眼窗外,天竟然已经放晴了,蓝天白云下一片银装素裹。
萧陟启动了车子,在冻实的河床上飞奔。他们当真是因祸得福,这冻实的河床可比布满石头的坑洼戈壁好走多了。
扎西躺在后座,把自己裹紧毯子里,静静地看着萧陟的靠背,“萧陟,我刚才冲你发脾气了。”
萧陟没有回头,他得一直盯着路面,防止有突然冒出来的冰锥扎了车胎,只笑着说:“你那哪算发脾气,我都那么欺负你了,你就是打我一顿都不过分。”
扎西也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该冲你闹脾气,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控制住,我怎么脾气这么差了。”
“正常,咱们之前颠了一天,再加上缺氧,身上都不舒服。今天又是陷车又是挨冻,还听了半天冰雹,又累又冷又有噪音,换谁都容易烦躁,这是正常反应。你脾气真的够好的了……”
萧陟突然顿住口,猛一刹车,换成后退档,退回到一个小坡后。
扎西坐起来,“怎么了?”
萧陟停下车,回头对扎西意味深长地笑道:“前面有两辆车停着。”
他和扎西下了车,两人一人一个望远镜,爬在小坡上看那边。
那两辆车应该和他们一样,在白毛风起来后误进了沼泽,只不过他们没有幸运地脱身,如今已经被冻死了,多半个车轮都在地面以下。
两辆车一起陷泥里,也是够倒霉的。车周围站了六个外国人,看肢体动作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烦躁。地上散了一堆包装、物品,还有猎/枪。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陟收起望远镜,“我去会会他们,你在这边等着。”
扎西不放心,想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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