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爷命不好,他八岁时还被绑架过。”
刑罪心头一颤。
何海德继续道:“当时,绑架少爷的那帮犯人,直接给老爷寄了一叠照片。我当时就站在老爷旁边,看到了那些照片...” 何海德眼底闪过愤怒,“那些犯人真的是丧尽天良啊,少爷当时只是个孩子,他们竟然那么参仍,将少爷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放在大水箱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那会还是最冷的时候,少爷那小脸冻的乌青,夫人看了照片,当时就晕过去了。”
听到这里,刑罪的心像是被扎进了万把钢刀。却又猛然间恍悟,清明一直以来怕冷的真正原因,根本不像他那日所说的...什么贪玩,在大冬天掉进河里……竟然被他说的如此风轻云淡,刑罪心里是又痛又恨。
“老天爷保佑,少爷最后被救回来了,绑架少爷的那帮人也都被抓了…只是少爷因为被吓着了,生了场大病,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夫人当时一直睡在少爷房里照顾他。我记得,当时老爷请的医生也在家里住了一个月,等少爷痊愈后才离开的。”
刑罪眉头紧拧,问道:“德叔,你认得那位医生吗?“
何海德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他,只知道他姓岳,是老会长的私人医生。”
刑罪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重新抬眼,“德叔,老会长和夫人的死…”
一语未尽,何海德连忙打断他,“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刑罪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老会长和夫人都是好人,可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可怜了少爷,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何海德哽咽道。
刑罪闷闷道: “他对老会长和夫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走不出去。”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将这个家保持原来的样子,就是想给他留个念想,希望少爷不要再责怪自己,可是他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刑罪不知道为什么何海德会用“责怪”这个词,为什么清明要责怪自己?按照时间推算,养父母遇害时,清明只不过是个十来岁年纪。作为那场灾难的幸存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时,刑罪又猛然想起,凌晨那会清明接了通电话。其实当时他就知道不是晴朗打来的。为什么清明要对自己说谎?
这些问题像是一根根麻绳,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紧,刑罪直觉的自己快要窒息了。
第94章 秘密
一辆汽车平稳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
后座上, 一位中年男人正闭目养神, 一头黑发与他眼角微微浮现的皱纹格格不入, 那过于厚重虚伪的黑色不是象征年轻旺盛的发色。更像是各种化学成分结合在一起, 制成的一种名为“染发剂”给予的“年轻效果”。
车厢内被一股温暖包围, 然而却丝毫化不开男人脸上的冰寒。
“都处理干净了吗?“ 男人声音冷淡,却透露着一股威严与压迫。
正在开车的, 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请您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后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一会,开口道:“调头, 去溪山园。”
半小时后, 车停在一处公墓外。男人下了车,方才一直开车的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
最后,他看着男人果然停在了一块墓碑前。接着, 他见男人屈身,伸手轻轻掸去墓碑上似乎不存在的灰尘, 最后将一束紫色郁金香放在墓前。
男人就站在墓碑前,
“许羿, 你跟我多少年了?”
刚才开车的,也就是这个被叫做许羿的男人开口:“十八年了, ”
“十八年了…已经十八年了。”
许羿应声道:“是的。”
男人道:“这么说,阿仇已经离开十八年了。”
许羿看着墓碑上的两个字,目光平静地如同被冻结的湖面。
“是的…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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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刑罪正在一处大厦的电梯内, 电梯在十八层停下,刑罪出了电梯。从别墅离开后,他立刻拨通了方来的电话。
他让方来去调查清晟国当年的私人医生,也就是在清明年幼时被绑架后,给他看过病的那位姓岳的医生。方来依旧十分给力,不出十五分钟,刑罪手机收到一条被命名为“岳行风”的资料信息。
等见到本人后,刑罪发现,岳行风比照片上看山去要更显老。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的发量缺稀,已是寥寥无几,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刑罪掏出警员证,并开门见山的问:“岳医生,我十分钟前跟你预约过…你记得清晟国先生吗?”
“当然记得,我曾经是他的私人医生。清老先生已经过世多年,不知警擦同志今天来找我是…”
“那你应该也记得清晟国的儿子,清明,是吗?”
岳行风点了点头,“记得,”
刑罪发现,岳行风在听到清明的名字时表现的很平淡,丝毫没有去刻意回忆。他心底一动…果然是来对了。
“清先生…哦,我指的是清明先生。准确来说,他是我的病人。”
刑罪心瞬间抽了一下…
“病人?”
“没错,警擦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刑罪道:“他得了什么病?”
岳行风没有立刻开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刑罪,又垂下眼睛,明显是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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