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把物证核对一遍,然后看着满桌零散的笔录、照片、司法鉴定书、和只有薄薄一几页的案卷陷入沉思。
王瑶的案子一点都不曲折,因为有席雪的证词,在案发后三十分钟,嫌疑人就被锁定为秦平。警方侦查阶段取到的客观性证据仅有在建材室阳台边发现的王瑶的血迹、头发和皮肤组织。言辞性证据只有目击者席雪的证词。虽然证据很少,但王瑶的案件基本已经明了,秦平的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充分,已经到了随时可以被检察院提起诉讼的阶段。
所以此时摆在他面前的物证不过几份笔录、几张鉴定证书,以及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秦平的脚印。
案情简单,但物证缺乏,且侦破时间长,是王瑶案件的难点。
夏冰洋对着这几份物证全无头绪,并且发现了王瑶的案子只圈定在嫌疑人秦平、目击者席雪、和死者王瑶之间。涉案人员非常之少,而且警方也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嫌疑圈内侦查。现在他也陷入到了同一圈子里,所以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跳出由证据链串联成的人物圈子,把侦查范围向外延展......
正在他思考自己这一思路的可行性的时候,听到任尔东低声咕哝了句‘怎么有滩水?’
夏冰洋向他看过去:“什么水?”
任尔东把手中的几张照片递给他:“建材室门口有滩水,你看。”
夏冰洋把照片接过去,当年警方在案发现场拍摄的现场照片其中的一张是站在走廊往里照,故而清楚地拍到了建材室门口有一滩水。
王瑶出事前三天,白鹭镇中学举办了一场运动会,运动会上使用的体育用具都堆放在建材室里,角落和门口还堆放着很多做装饰用的花环和气球等物,建材室被一堆杂物堆的有些拥挤,需要整理和打扫。在体育课上偷懒的王瑶就被罚打扫建材室的卫生。所以门口出现一滩水并不算稀奇,因为王瑶被害前正在建材室打扫卫生,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拖把和水桶,那滩水可能是不小心从水桶中泼洒出来的。
想必当年的侦查人员也是持有同样的思路,把这摊水迹当成水桶内泼洒出来的,所以只在卷宗里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轻描淡写到不仔细看案卷就会遗漏的地步。
任尔东就把这个细节不小心遗漏了,他看到照片里有滩水,而卷宗里没有提及,所以他多问了一句:“案卷里怎么没有提?”
夏冰洋看案卷一向下苦心钻研,所以注意到了‘门口发现一滩喷ji-an状水迹’这一细节,此时看到照片,只是和脑海里的印象相互印证了而已。
夏冰洋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把卷宗朝他扔过去:“从头再翻一遍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继续查看其它的照片,却很偶然的发现一处疑点。
他看着一张当年勘察人员拍摄的‘秦平’的脚印,脸上慵懒的神情忽然褪去,神色忽然紧绷,沉声道:“东子。”
任尔东正在按照他的吩咐重看案卷,无j-i,ng打采地‘嗯’了一声。
“把市法院的司法鉴定书给我。”
“哪一份”
“足迹鉴定。”
任尔东在一叠文件里找了一会儿,然后递给他一份纸张边缘残破的鉴定书。
任尔东慢慢悠悠地翻着卷子,忽然察觉到夏冰洋已经好一会儿没了动静,于是抬头朝夏冰洋看过去,却看到夏冰洋冷峻的脸上浮现凝重的神色。
任尔东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看着他问:“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冰洋才把鉴定书放在桌上,静沉沉地说:“有问题。”
任尔东把椅子搬到他身边坐下,又把他放在桌上的鉴定书拿起来:“什么问题?你发现什么了?”
夏冰洋往后靠进椅背里,缓缓沉了一口气才道:“你看到什么了?”
“脚印啊,这不是秦平的脚印建模嘛。”
“足迹沾水了吗?”
“废话,如果是水足迹,还用得着建模么。”
夏冰洋把拍摄到门口有一滩水迹的照片放在他面前,道:“但是门口有水。”
任尔东看了照片愣了一愣,恍然:“我靠,对啊,门口有水,但是门里面却没有水印足迹。秦平进建材室的时候应该会踩到那滩水才对。”说着,他神色一紧:“难道秦平不是从门口进入建材室?”
夏冰洋沉着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可能。进建材室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走门,要么翻窗。我去白鹭镇中学看过,建材室的窗口朝正校门方向,在教学楼正面,而所有教室的阳台都往内部延伸,教学楼外部没有任何凸起物可供落脚,相当于一面平壁。建材室在四楼,秦平有本事在平面墙壁上徒手爬四楼吗?再说了,秦平是学校保安,他有所有教室的钥匙,他也有自由出入学校的理由,他为什么多此一举给自己找麻烦,不走正门反而翻窗?”
任尔东连连点头:“你说的对,那建材室里面怎么没有秦平沾了水的脚印?门口的水渍那么大,谁进门都会猜到吧。”
夏冰洋无言了片刻,然后把其他几张照片排列在桌上,凝视着照片的双眼依旧漆黑,泛着深不见底的暗光。忽然,他眼角略一抽动,道:“时间不对。”
任尔东跟不上他的思维,只看着他等他解释。
夏冰洋手指点了点第三张照片:“你看,楼道里有秦平沾了水的足迹。”
任尔东问:“说明什么?秦平进建材室的时候没有踩到水,出来的时候反而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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