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扬见颜铎神色郑重,也正了正色,“寻亲社团?”
那是一个很小众的社团,就办了一年,活动也没办过几次,到了第二年社团就自动解散了。现在回想起来,承办人的初衷很值得推敲。
颜铎点了下头,“你说有个二姐,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有试着找过她吗?”
章扬神色肃穆起来,他飞快的点了下头,“托人打听过。”顿了顿,又看着颜铎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道:“我记得你说你爸爸……他现在有消息了吗?”
颜铎垂下眼,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看着章扬说道:“其实有件事我说了谎,我爸爸是失踪不假,不过很快就被证实去世了。”
章扬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多年了,颜铎第一次对他吐露了实情。
颜铎低头夹了些青菜,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现在有个公益组织,帮人寻亲那种,我妈一直在赞助他们,我也是刚知道,你要是还想找你二姐,就把你知道的信息整理一下,回头交给这个人就行了。”说着从裤兜了摸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名片的边角已经有些折了,章扬接过来认真地看了又看,侯大军,他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把名片郑重地塞进了钱包的夹层里面。
(转)
颜铎跟章扬散了之后打车去了购物中心,然后又从购物中心打车回家,出租车不愿意进小区,在东边大门口就把他放下了,他刚走两步就碰见了他的邻居。
在此之前,颜铎只知道一个月前,顶楼闲置已久的另一套公寓里搬来了一个人,他之所以会留意这个是因为他的邻居一搬来就在门口装了个摄像头,监控的范围覆盖了他的门口,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赵剑非在闸道杆前摇下车窗,热情洋溢地伸出半个脑袋,目光在颜铎手里的两个超市购物袋上停留一瞬,望着他说道:“这么巧啊,我载你进去吧。”
赵剑非见颜铎迟疑,又自来熟地笑着说:“我住你对门,一个月前刚搬过来。”
“谢谢,我想走一下。”颜铎拒绝了。
他们小区绿化的比较好,里面有人造的假山湖泊,从东大门到颜铎住的那栋楼还有点距离,其实也就步行七八分钟的样子,只是现在的年轻人每天争分夺秒,八分钟也是能省当省,赵剑非以己度人失败,只好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把他那个乱糟糟j-i窝似的脑袋缩回车里,罔顾门口的限速牌,一脚油门消失无踪。
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么热情,若说是为了发展邻里关系那就有点扯淡了。颜铎疑心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不过他回想一番,确定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颜铎进了小区顺着林荫道缓步走着,偶尔会有牵着名贵犬种的成人与踩着滑板的孩子在旁路过,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凉风习习,藏在树杪间的蝉会突然叫上几声,又毫无征兆的缄默,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黑透了。到家之后,他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收拾好,刚准备去冲凉,电话响了起来。
颜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有些头疼,终于在电话第三次打进来时弯腰拿起手机,平淡无波的喊了句:“妈。”
崔月珍焦急又克制的笑声传来,“小铎,你在忙啊?”
她话里话外都带着点讨好,令人觉得怪异,她在儿子面前总是这个情形,颜铎觉得那不该是一个妈对自己儿子应有的态度。可是他自己呢?他对她的态度,大概也不是一个儿子该对妈的态度。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从他十二岁——也就是她跟他爸离婚的那个夏天开始。这么多年了!时间可以化解掉一些东西,却也可以让一些东西更加深刻……比如生疏。
“没……刚在阳台上,没听见。”他扯了个慌。
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又问道:“晚饭吃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过了,最近你胃还好吧?”
颜铎把手机换到左手,腾出右手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挺好的,你身体呢?”
“也挺好。那个,高考结束了,暑假,暑假有什么打算吗?要不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吧,我让小高给你安排......”
颜铎打断了她,“不用。”他觉得拒绝得太干脆有些不留情面,想了想,又客客气气的说道:“你也知道,带毕业班挺累的,我想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崔月珍愣了片刻,才勉强笑着说,“对,你看我都忘了。”
一个月通一次话,因为彼此心照不宣的那点陈年积怨,所以尴尬,尴尬又加剧了两人的疏远。话题敷衍到这里,气压已低得让人呼吸困难,崔月珍终于不再坚持,在又寒暄了两句之后挂了电话。
每次都是这样!这种拧巴的相处以后还能好吗?
颜铎捏着手机,长出了口气,然后便觉得整个身体更加空虚起来,不能承受之轻。
其实夫妻感情不和,离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上学的时候班里也不是没有单亲家庭的孩子,颜铎都可以接受。可是他爸是他们离婚三个月后死的,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了异国他乡。那段日子,他被那盘录像带折磨得痛不欲生,而她呢?她对于她前夫的死,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趁机要把他从他年迈的爷爷身边夺走。颜铎当时只觉得这个女人疯了,没有一点人情味。她不知道那盘录像带的存在,不了解颜铎的心理创伤可以理解,但爸爸意外死亡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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