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段家。将两个长辈送回房间后,江怡跟段青许去房间里呆了会儿,她一开始真的只是过来送人,没想到一进房间就走不了了,段青许把门关上,将她抱进浴室里。
一切全然来不及防备。
浴缸里的水有些烫,她光洁的背后都红了,稍微偏偏头,就能看见镜子里的景象,缭绕的雾白水汽弥漫整间浴室,热腾腾的。
伸手扶住浴缸边沿,水便顺着细白的指尖直直往地上滴落。
下夜里,两人躺床上抱着。
江怡叫了声这人的名字。
段青许将她搂紧些,凑近吻了下脸侧,低低应声。
“明早起不来,被段叔叔看见了怎么办?”
她现在还是有点怕段东成,太严肃了,要是明早让他看见自己从段青许房间出去,脸怕是比锅底还黑。
“没事。”段青许说,“看见就看见了。”
段东成只是喝醉了,又不是不省人事,哪能不知道她没走,真是想太多。
想想也是,段东成脸色再漠然,对她俩还是非常纵容的,基本不会干扰什么,凡事两人自己决定就行。
变相地对她们好。
脚肿着不舒服,江怡老是动来动去,段青许在被子里握住了她的一只脚,丁点儿不嫌弃地摸了摸,江怡怕痒,倏地缩开。
“哎呀,别碰别碰!”她说道,被子里一下进风,骤然冷飕飕的,又往这人怀里钻。
段青许把她拢住,夜里冷,抱着暖和些
过年前,两人陪着齐叔回了趟老家。
那儿不愧是旅游景点,卫生干净,碧水蓝天自然风光美不胜收,一水儿的小阁楼。大抵是年关了,放假出来旅游的人比较多,就是比较吵嚷。
齐叔有一栋两层的楼房,本来是他的养老房,现今就空着,三人在这里小住了几天。回城里的前一天,齐叔带着她俩去扫墓,祭拜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位沈姓老友。
江怡这一次知道了故事的全部内容,不免唏嘘感慨。
当年齐叔将全部的家当都变卖了,还借了好些钱,只为供一起长大的“朋友”读书,那时条件有限,他其实也能读书的,只是没钱就放弃了。
“朋友”走后,起先的一年里还会寄信回来,后来就杳无音信了,齐叔借着进城打工的名义去找人,没找着,人家不愿意见他。
他在厂里打工,认识了沈姓老友,知己相交就是几十年,至死方休。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两人最后都只是君子之交,住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喝茶下棋就没别的了,相互之间既千丝万缕又清清白白。
齐叔是个老好人,一辈子腰杆直,从没对不起过谁。
江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同情,就是听了这些有点难受。
她问段青许:“以后要是老了,咱俩会不会特别孤独?”
“不会。”语气笃定。
江怡挑挑眉,“别太肯定。”
段青许揉揉她的脑袋,这妮子成天想法多,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
不多时,江怡认真想了想,又说:“好像确实不会。”
段青许帮她把围巾戴严实些,刚刚理好,只听她补充道:“老了我话肯定贼多,天天念天天念,随时都来烦你。”
手下一顿,段青许哑然失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怡哪天不是念个没完,她不觉得有多烦。
一个说,一个听,刚刚合适
除夕和春节,两家都是一起过的,双方亲戚来了,也是一起吃饭。
陈于秋和段东成都发话了,那些亲戚都不好多问,想着只是关系亲,一家过年也行。年后,江怡带着段青许回县城看了姥姥和姥爷,还有一众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反正都走齐了。
段青许亦带她去了宋家,宋家两个老人早已不在,但有个堂叔在,堂叔一家人尤其热情,对她俩好得不行。临走时还让江怡带了许多吃的,嘱咐她俩常回去。
接下来的假期时间,江怡成天跑来跑去,不是在自家讨郑云欢心,就是去隔壁帮齐叔种花种草。段东成经常喝茶,她就拿自己存的过年钱给段东成买了两盒特级茶叶。
段东成没什么反应,只在正月初十,她生日那天,送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公司分红权。江怡虽然不太懂分红权和股权的区别,但知道分红是不需要承担风险的,只管收钱就行,这份礼物太贵重,收到时她难免有点激动,一开始不好意思要,可段青许直接帮她收了。
她觉得心里不踏实。
段青许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江怡好奇问这人持有多少股份,名下有多少财产,段青许如实说了,一点不隐瞒。江怡惊讶,颤着一双手数。
段青许就这么颇无奈地看着。
等大概有了个底,江怡感叹:“你真有钱。”
段青许什么都没说。
钱、股份……都不及某个傻乐的妮子半点好
阳春三月里,杜源突然宣布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家里介绍的相亲姑娘,与他同岁,就是长得有点矮,只有一米五三。杜源是不愿意相亲的,他才二十二,刚到法定年龄,乐子都没享受够,哪肯听他妈的安排步入婚姻的坟墓,起先那会儿他还故意叫人家姑娘小矮子,为的就是搅黄这门相亲。
忒没品一男人。
后来硬是肠子都悔青了,天天腆不要脸凑上去,嘘寒问暖,什么招都出了,卯足了劲儿终于把人追到手,然后决定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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