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就站在水缸边,只穿一条犊鼻裤,拿着大木盆往身上浇水。一盆水浇下,水珠活泼地飞溅,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身材健美细腰乍背,曲线流畅,肌肉贲张的臂膀结实的胸肌以及六块腹肌,无不显示着一个男人的阳刚之美。
张十三抱着双臂站在滴水檐下,目光在夏浔身上逡巡着,一向挑剔的眼神难得地露出一丝欣赏的味道:“看不出,你的身子竟是这般结实。嗯,很不错啊”
夏浔的身体其实原本没有这么强壮,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恃,反而比以前更加注重身体锻炼,现代的健身方法,再加上随着胡六九学习武艺练习水性,运动量比以前在警校时还强上十倍,虽说在小叶儿村的日子过得很苦,可小叶儿村地处江南,他又是以捕鱼捉蛙为业,小鱼小虾黄蟮青蛙一类的东西管够的吃,营养也跟得上,现在的身材极其出色。
夏浔自豪地道:“乡下日子苦,什么活儿都干,所以我这身板儿壮得像牛,不是跟十三郎你吹牛,我捕鱼的时候穿得少,有那大姑娘小媳妇儿打我边上过,都会忍不住偷偷地瞧,看的两眼发亮呢。”
张十三笑骂道:“说你胖还真喘上啦,快点沐浴,然后用餐,饭后开始向你交代有关杨文轩的事情。”
“是了是了。”夏浔也笑,又是一盆水从头顶上浇了下去。
上午,后院浓荫如盖的大树下,张十三向夏浔详细交代着有关杨文轩的一切,院中摆着矮几,几上有茶,还有纸墨笔砚,时不时的张十三还要铺开纸张,提笔绘一副肖像,让夏浔仔细记清所绘之人的模样。
能被绘以肖像辨识的自然都是与杨文轩关系密切的人,包括杨府中亲近的管事下人往来的朋友生意场上的伙伴以及齐王府中的要人。学累了,两人便站起来,在张十三的指点下模仿杨文轩的言谈举止表情动作,以及待人接物的常用说辞。
作为一个出色的锦衣秘谍,张十三是一个称职的老师,而夏浔的接受模仿能力也很强,事情能否成功,对张十三来说性命攸关,对夏浔来说意义更加重大,所以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都很认真,只是为了不引起张十三的疑心,夏浔一开始并没有表现出太高的悟性,直到两天以后,才渐渐进入角色。
“出事了,出事了,有人被滚石碾伤了”
当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的时候,王管事大呼小叫地跑进了院子,对闻讯从后院里赶出来的夏浔说道。
“伤了几个人伤势如何”夏浔和张十三跟着王管事一面往外走,一面问道。
王管事一面走一面说,原来工人们在山坡上采石,一个工人手中的大锤没有砸中钢钎,反而砸在了扶钎的工人手上,那两人都是新迁来的移民之一,还没做几天工,也是技艺生疏,才有此劫。那工人一只手掌被砸的伤势颇重,活儿一时半晌是干不了了,说不得还要拿些钱给他养伤,王管事一路连呼晦气。
夏浔赶去看时,那人的同乡已经把那个叫马致远的伤者扶下山坡做了简单的包扎,夏浔对他好言安抚了一番,叫王管事多支了一个月的工钱给他,又叫他的同乡先把他送回家去养伤,同时吩咐下去,新招来的工人对采石还不熟悉,叫他们先从搬运和对石料的后期加工开始做起。见东家如此厚道,那些工人都感激不尽,千恩万谢一番之后,那砸伤了自己伙伴的工人替马致远领了工钱,和另一个同乡陪着那人回寨子去了。
“马四哥,真对不住,是兄弟不小心”那惹祸的汉子歉疚地道。
“嗳,都是一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有意的。”那受伤的汉子强忍痛楚,拍拍他肩膀安慰地笑道,转首又问另一个人:“掌教被迁到了哪里,可打听到了么”
另一个汉子摇头道:“还没有,咱们被迁入山东后,就分到了各府各县,唐掌教一家现在何处,一时还打听不到。”
马四哥叹了口气,说道:“若找不到掌教,咱们这一坛的兄弟怕是要散了,正好,趁着手掌受伤在家歇养的机会,我出去转转,打听一下掌教的下落。家里面”
那两个汉子异口同声地道:“四哥放心,家里面我们会照料的。”
夏浔和张十三并不知道发生在自家采石场的这段小故事,两个人的心思都扑在如何尽快进入杨旭这个角色上了。
这天午后,忽然下起了暴雨,天地一片苍茫。
站在厅里望出去,滴水檐下的雨水密如珠帘,连厅外十步远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工人们都到悬崖山洞下躲雨去了,夏浔和张十三也从后院里搬进了大厅,继续模仿着杨旭。
夏浔此时的穿着打扮乃至发式,都已和真正的杨旭一模一样,就连他的举止动作和口音语气,也都模仿的维妙维肖。
本来口音和语言是相貌之外冒充一个人最难的地方,因为举止神态有些不妥要遮掩过去还是很容易的,你可以说最近身体不好心情不好你可以找出一堆理由为自己不同于以往的表现找出理由,可是你明明是个粗嗓门,总不可能因为摔了一跤就变成细嗓子了吧又或者你明明说的是一口闽南话,得了两天热伤风,再一张嘴就变成山东方言了,谁信呐
幸好夏浔除了长相与杨旭相像外,声线也差不多,张十三虽不懂口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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