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对,血寄颔首,他毁了他的安平城,耗尽了他所有的爱,他因他而不得好死,却依旧心心念念着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是该恨他,他一定恨毒了他。
血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百苓在他心中一紧成为了这样重要的人,无论是将这药谷唤作“百苓谷”,还是那占了半个药谷的百苓草,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当得知月赎命的身份时,他才那么紧张的追问,他才会还奢望着,百苓还活着!
月神,这里没有月神,只有血寄。月神早就在二十年前随着百苓一道坠崖而亡了,这里——百苓谷里,只有对百苓充满怀念与愧疚的血寄,只有同样心心念念这百苓的血寄,没有那个冷血无情的,将百苓最深沉的爱唾如废物、碾作尘埃的月神!
时至今日,他早就明白,错的人从来都不是百苓,而是月神,他将公主的死归结到百苓身上,对他用温柔织网,缱绻成渊,最终也不过是网住了自己,淹没了自己而已。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你知道小月儿心中你的地位,就像当初百苓心中的我,我曾犯下的错,不希望你也同样犯下,小月儿是我和百苓的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步上百苓的后尘,从他带着身孕回来开始,我就发誓,那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要么永远待在小月儿身边,要么永远消失在小月儿面前。”
他的威胁现在说出口,楚潇无言以对,今日他听着血寄的故事,就好像在看着他们的未来,明如月问过他的话,他的回答是不可能,可是如果有一日,墨缘真的回到他的身边,难道他还能当着明如月面,说出那一句不可能吗?
血寄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接着说:“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小月儿,但是不管她是谁,你都要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让小月儿步上百苓的后尘,而你……不要步上我的后尘,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楚潇轻笑,“我也不想步上你的后尘,如月大夫说过,医者仁心,我想我不会对一个医者那么狠心,但是你也要明白,既然已经伤害的人无法弥补,就尽量弥补你能弥补的人,赎命兄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父亲,他口口声声说着恨,却从来没有一刻丢弃过月家的那块不值钱的破玉。”
血寄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话说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再说就过了,楚潇转身准备离开,血寄的声音再度响起,“恨也好,不恨也罢,终有一日,一切都是回归平凡,这些事总会化作往事,如烟消散,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把小月儿从冥雪那人手中救出来,千万,别做令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在谷中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浅雾才终于带着雪减会雪域,在这一个月中,楚潇每天坐立不安,想到明如月腹中子日益长大,六个月的孩子得3多大?他动静会越来越厉害吧,他会不会很痛?这么一想他就更着急了,可偏偏其他两人一个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担心的样子,一样只顾着怄气,根本就把明如月之事给忘了吧!
楚潇催催他们,他们又统一口径说担心是最无用的事。所以雪减来的时候,他头一回觉得这么盼着见到他。
雪减麻利的斩断护谷紫藤,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扎眼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血寄蹙眉,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可取之处,能救得了明如月,他盯着雪减问:“他是什么人?”
浅雾伸手,流苏缚丝将他的轮椅拉住拽到她面前,冷声道:“在教主面前,不得无礼!”
他刚说完,雪减便一把扑到血寄身上,风情万种的道:“你怎么能不是认识本座?本座可是堂堂皈依圣教的教主!”
浅雾、楚潇、月赎命三人登时呆若木j-i,你这个样子,如果说是风月楼的花魁,他们还相信。
血寄被听到“皈依圣教”三个字浑身一怔,当初他招惹了皈依圣教的教主,想不到明如月竟然招惹上了皈依圣教的新教主,当初那个人是个疯了的魔头,现在这个……倒是有点像烟花柳巷里的姑娘,但是血寄知道,这是个男人,是个纯粹的男人!
雪减半眯起双眼,从他身上离开,立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沉声问:“怎么样?现在认识了吗?”
血寄本能的点点头,就连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雪减作为皈依圣教的教主,y-in晴不定这一点和当初的教主还是有点相似的,雪减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点点头,“既然如此,废话少说,告诉我是谁抓走了我的如月哥哥?本座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皈依圣教教主看上的人!”
“他的师父。”血寄吐出四个字。
雪减愣了愣,似乎还不大相信,又看向楚潇,楚潇点点头,“那人的确是他的师父,浅雾和他交过手,不好对付。”
“师父?”雪减低眉颔首,若有所思。
楚潇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嗯!”雪减一脸委屈的点点头,楚潇还没来得及诧异他居然会怕,就被他的话打消了念头,“我当然怕了,万一我失手打死了他师父,如月哥哥会不会怪我?”
言罢,他眼中透出凶光,身周腾起真气阵,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裳被气阵搅碎,露出他本来肃杀的玄衣墨袍,簪在挽起的发髻上的花枝被真气化为齑粉,长发散开,狭长的眸子看向楚潇,透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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