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郑大钱也赶来了医院,一见到薛木就憋不住大哭起来,拉着他的手一句整话也说不利落,心情早已稳定许多的贺冬兰见状,忍不住又跟着掉了眼泪,薛峰也擦着眼睛,拉着她离开了病房。
薛木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郑大钱,心中感慨万千,在另一个世界里,尽管他也一样的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却终究经过了淬炼洗礼,成为了最自由勇敢的自己,也在他的见证下走过了最幸福的红毯,而眼前的他,除了那一样的眉眼身形,内里却还是他已阔别了十年的怯懦和软弱。
“你知道吗,我之前有一次梦见你了,”郑大钱擦了擦眼泪,“在梦里……你跟我说,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还说……说让我爱自己,别人才能珍惜我什么的……我醒过来都吓死了,感觉像是你托梦来跟我告别似的……不过还好!你总算醒了!”
薛木看着郑大钱的泪眼,苦笑了两声,说:“我在梦里让你爱自己,你做到了吗?”
郑大钱愣了愣,看着薛木,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薛木则又笑笑,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有感情?”
郑大钱神色片刻黯然,勉强笑道:“不怎么样,工作还是那样,感情……也还是那样。”
薛木心中暗叹一声,又问道:“你那个自媒体的事呢?赚到钱了吗?”
郑大钱苦笑着摆摆手,说:“别提了,被封了,微博,公众号,全都炸号了。”
薛木微微讶异,问道:“为什么?”
“妄议时政呗,”郑大钱耸了耸肩,“还能因为啥。”
薛木听着这话,心中愈发失落,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在天安门前的花车上见证的大胆求婚,与这个现实的惨烈对比,实在让他无法不难过。
郑大钱轻轻叹了口气,抹掉脸上未干的泪水,强打起j-i,ng神笑问道:“你睡了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感觉?做过梦吗?”
薛木听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做了一个可美可美的梦了,特别特别幸福,让我都不想醒来。”
郑大钱脸色却变了变,说:“梦再美也是假的,医生说了让你得打起j-i,ng神,千万不能有‘不想醒来’这种想法啊。”
薛木看着郑大钱担忧的眼神,勉力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能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梦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郑大钱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梦见什么了?”
薛木听他这么一问,不由地长长叹了口气,笑笑说:“我梦见……万朝阳了。”
“啊?”郑大钱有些意外,“梦见他干嘛了?”
薛木微笑道:“梦见我回到高二,跟他一起打游戏,抱他大腿,然后谈恋爱,一起上大学,一起创业,一起买房子,快结婚了。”
郑大钱张着口半天答不上话,失笑道:“谈恋爱?怎么……还在梦里把自己掰弯了呢?”
“反正是梦嘛,”薛木轻轻笑笑,“胡作非为呗。”
郑大钱尴尬地跟着笑了笑,说:“那敢情好,你要是弯了,回头咱俩好了得了,也省得我没人要,一辈子当高零惨妇。”
薛木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好不了,梦里我也是零。”
郑大钱一时语塞,也不知话题怎么说到了这个方向,只得笑笑说:“我看你是天天被我的友零们耳濡目染地传染了,一天到晚想着男人和发财,才能在昏迷的时候做这种梦,醒醒吧你,做零是没有前途的,好好当你的直男去吧。”
两人c-h-a科打诨地说笑了一阵,气氛渐渐轻松了些,薛峰与贺冬兰也调整好了心情,回到了病房,坐着和他俩一同说话。
虽然在这个世界,薛峰贺冬兰夫妇也知道郑大钱和薛木是最好的朋友,可关于郑大钱的取向他们依旧全然不知,言谈间仍客套地关心着郑大钱的感情和婚姻问题。
郑大钱胡乱地答了两句工作忙没空交女朋友,便已有些局促,又见薛木j-i,ng神不足,便提出先回家去,改天再来,薛木听他这么说,想着自己再睡过去的话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醒来,心里却有些不舍,他握了握郑大钱的手,语重心长道:“虽然那些话是你在梦里听我说的,但是……千万往心里去。”
郑大钱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认真严肃,说的话却又有些没道理,但当着薛峰和贺冬兰的面,也只能尴尬地点头答应着,又柔声宽慰鼓励了薛木两句,告辞离去。
薛木看了看时间,转头对薛峰和贺冬兰道:“您俩也回去吧,我准备睡了。”
薛峰和贺冬兰听了这话,却愈发地紧张起来,贺冬兰握了握薛木的手,说:“你睡吧……我们……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了。”
薛木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默默叹了口气,想了想,问道:“我这个病,花多少钱了?”
“没花多少。”贺冬兰答道,“这事儿你甭c,ao心。”
薛木抬眼看了看薛峰,眼前的他们虽与另一个世界里几乎同岁,看上去却苍老了不止一星半点,他知道他们恨不得日夜守在他身边,但为了挣钱维持他的生命,还是要强打着j-i,ng神去工作,他抿了抿唇,说:“抢救就是不小的开销,icu我也知道,一天得几万,现在这住院,每天也都要往里烧钱──”
“你甭管这个,”薛峰打断了薛木的话,“这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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