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s,he线跳动在地板上,有人从中场穿过,带走一片彩色的光。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在吧台前循转,换不同的杯子和酒,送给不同的客人。
他找个角落坐下来,点威士忌和柠檬水。醇正的酒、浓烈刺鼻的气味,兑上半杯柠檬水搅拌均匀,别有一番芳香馥郁。
记得小蘑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拿酒制毒,能想到的液体都兑到一起,不死算他的。
康明宇将酒一仰而尽,辛辣划过喉咙,刺激着一日未食锱铢粟米的胃部剧烈收缩,舌头都辣得生疼。
他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掏出手机扣在耳边,另只手手将剩余的柠檬汁也搅拌进去。
“喂!徒弟仔,出来陪为师思考一下人生行不行?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大点声!”
电话另一边的苏文杰紧张的捏着宋玦的手机,转身对调音台前鼓捣古筝的宋玦说:“是康明宇,他好像喝醉了,叫你…好像说思考人生什么的。”
宋玦在百忙之余抬起头,“哈?他在哪?”
苏文杰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很吵,听不清。”接着,手机被宋玦取缔。
“贱货!你在哪?”
康明宇正纳闷,为何在宋玦的手机里听到苏文杰的声音。说实话,苏文杰不愧是搞音乐的,天生一副暖男的嗓音,体贴的像男护士一样。
“徒弟仔?现在是你吗?”
“废话!”
“咦?吃呛药了,火气这么大。啊对了,我刚才应该是听到苏文杰的声音了,他怎么在你那,他不是走了吗?”
“关你屁事!”
一旁又有男护士忍不住c-h-a话的声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手机给我,我跟他说。”
宋玦摆摆手,“你不懂,对待贱神就必须点燃身体里所有的燃料。”
康明宇哭笑不得。
“曾经不屈不挠的小蘑菇哪去了?徒弟,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你大爷啊。”
“我去你大爷的!挂了!”
“嘟嘟嘟…”
康明宇倒不生气,把酒杯递到唇边,晃悠着玩。
宋玦和苏文杰又在一起了,这和众者流传的版本不同,貌似有什么幕后花絮没有曝光出来。或许法熙文知道内幕,但猜想他如果接到自己的电话,多半是唯恐避之不及。
能把圈子搞得这么坏,也是种本事。至少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康明宇自己也乐得清静。
“宋玦,你为什么不去?你们不是朋友吗?”苏文杰把乐谱帮他摆到架上,回身问道。
宋玦想了想说:“大概是一种感觉,你不了解康明宇,这感觉还真有点说不清。总之,他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适合一个人沉思,如果出现第二个人,就会出现许多悖论和麻烦。想要在他暴怒无处化解的状态下和平共处,就必须得顺着他,顺便把自己设置为炮灰的定位。这年头,肯背锅当炮灰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反正不乐意,法熙文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苏文杰无言以对。
康明宇一直在酒吧坐到傍晚,他打给过法熙文,却是杜青柠接的,于是立马挂断了。他从来都很直面自己的黑暗面,所以必须承认,他嫉妒杜青柠,虽然是汤恩眼瞎认错了人,杜青柠也从没真正伤害过汤恩。可以说,杜青柠闪躲着,只为了保护汤恩。如果他当初真的接受汤恩的资助,他们可能已经上过床了,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康明宇都不会再接受汤恩。
他喜欢守着自己的东西,像森林之王占领自己的地盘。若有第二只老虎,他们似有争夺的必要,可第二只老虎已经吃完森林之王的食物了,剩残羹剩饭的渣滓,这就进退两难。
看起来,汤恩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一个不追赶,一个不回头,这便是x_i,ng格。
从另一种角度讲,杜青柠才是最正直的人,俨然很配那个头脑简单、热心爆棚的法熙文。
上帝在搭配最后一根肋骨的时候总是很用心,已然将最适合你的人摆在你面前,要或者不要,就另当别论。
沉思着,喝着酒后的柠檬片,路过的人都对他抛出奇目,以为他是个喝不起酒或太过单纯的小受。
酒后膨胀的感觉他脑袋里也有,直想揪住对方大喊一句,老子生起气来我自己都害怕!
估计到那时候,大家会以为他是个单纯且穷的神经质受。于是只得作罢。
后来他看到隋愿了,在吧台后面给游走的服务生布酒,悠然自得。
他们曾远远的短暂对视,互相点头,但没有说话。
康明宇的脑袋仍然是掺了酒的浆糊,放狠话没人比他狠,可过后也没人比他更自责。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啊!世界上就是有他这种人啊!那又能怎么样呢?没人打算理解他,就像他从不曾认真了解过别人。
就对比隋愿和菜团子吧,他们从论文抄袭案走到弓虽女干案,最后居然还是在一起了,这就更没道理。
人世间的许多事,只要你肯琢磨,每一件都蕴含着自相矛盾的悖论,永远也讲不通。
他不停地看手机,总想着——也许下一秒,汤恩就会打电话过来。只要他肯说一句暖话,哪怕就仅仅给他一截台阶让他从穹隆里往下跳,他也义无反顾。
他承认,说了这么多,放不下的就是面子。就是想让自己这一遭出力不讨好的事有那么点微薄的价值。
仅此而已啊,就这么难吗?连个电话也不打,都他妈死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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