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嘲笑,就当做友善;因为刻意的接纳反而显得难堪。他坐上客车——在静默的凭窗风景中——紧张的为自己辩白。
那时分分秒秒都是挂在心脏上的表,沉重的压在胸口,令人喘过气。期待又惶恐,向往又怯懦,在纠结中不停挣扎,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形体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到达目的地,他在长途汽车站厕所里的镜子面前一遍一遍演练相同的动作,像个刚从j-i,ng神病医院逃出的患者,努力混进人群中。
人类所有的罪恶都是跟命运学来的,命运总充满恶趣味,让他接到父母突袭他高中出租屋的消息,他甚至来不及打车去会所,跟他梦寐以求的男人打个招呼。
未闻花名说:总有个明天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审判。
他以为明天道歉就行了,至少半个月后的真人联赛仍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殊不知突兀事件在任何人的生命中都时常肆虐,我们无法预料的明天,就像“哪次不轻易间的再见,就再也不会相见”。
“前妻,看到我师傅没。”
“不知道,我忙着准备新闻稿。”
“新闻稿哪有我重要。”
“工作能给我金钱和尊严。你能吗?”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尊严,我找谁诉苦了吗?你就比我大一个月而已!”
“你天天诉苦好吗!”
“我不就是没去参加聚会嘛,他至于好几天不理我。”
“也许…他有事吧。”
“居然有东西比我重要?”
“可能,他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嗯…就是…大概,他聚会那天有点重感冒。”
“有这事?咋没人跟我说。”
“大家只会看妹子,他们懂个屁。”
“说的也对。”
凌渡等伏龙一世整整一个月,那人始终没露面,长久的疑神疑鬼让他失魂落魄,他快要疯掉了。
他总会对着好友列表里黑色的独立列表发呆,那里装着一个很重要的人,如今却只是一堆数据堆砌出的空壳。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点开黑色的列表框想给他留个言,系统生硬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对他说:您的好友因长期失联而注销。
凌渡愣在电脑前呆呆的凝望。
那时,失落、沮丧、自责、愤怒,一下涌入他不安的灵魂中;躁动无处宣泄,唯有冷眼自嘲。
他觉得头顶似乎有一双无形大手将他从茫茫众生中揪了出来,他孤独的怀念,被扼住喉咙般苦痛不堪。
说好的见了面就做朋友。问他怎么样,他说挺喜欢的。既然很喜欢,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就因为爽约了?哪有这种吹毛求疵的老古板。
他用整个长夜来消化心中的疑难,他明白了,解除一段关系原来真的不需要理由。
“命运真乃后妈也。”康明宇无奈的感慨,他现在就想冲到汤恩家里问问他,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对于已成定局的爱情,这些陈旧的灰尘只需轻轻拭去,没必要拿把大蒲扇扬起满天灰尘。但对康明宇而言,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汤恩与他越来越近,这是现实中他们心有牵绊的证明,可心上有道伤,距离越近看得就越明显。强者虽不畏惧疤痕,至少要知道伤口的道理,糊里糊涂受了伤,糊里糊涂爱了人,连这些对灵与r_ou_极为重要的感触都无法严谨对待,活得岂非荒诞。
人这一辈子,能爱上几个人?真正影响一生的选择能做几次?清晰的头脑就该在紧急时刻物以致用。
他满腔热忱,只奔着脑海中一个地名使劲。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汤恩,就在这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当前】月落海古照无悔:缓好了吗?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失而复得的喜悦过后,副作用萦绕周身。这一年来的变更,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伏龙一世了。
凌渡比他想象中可靠很多,尽管康明宇看起来冥顽不灵,却处处体贴,尤其是对待朋友。
汤恩想要见到康明宇,呼之欲出的情绪,期待着完成他们错过的初识。
虽然他和康明宇已经很熟悉了,命运却欠彼此一个友善的微笑,这是必须弥补的过失。
康明宇看着手机上圆润的大头菜,又看看电脑,难于取舍。
【当前】攻其不备:再等等,我接个电话。
蔡仲觉得很不安,似乎他头顶的天花板上有数不尽的百目兽,正对他虎视眈眈。
他手捧烫山芋,不吃又对不起自己,吃又怕胃口难以消受,处境实在狼狈。
下唇被咬肿了,他躲在窗帘后面,像捉迷藏的孩子,闭上眼睛的瞬间,自己就到达那无人能识的另一个世界。
“喂?说话。”话筒里传来富有磁x_i,ng的声音。优美的声音自带渲染力,比如洛天依或者贰婶,再有许多其貌不扬的声优,我们听他的声音,想象出的面孔完全是天外的仙人。
“怎么了?在家里受了委屈。”
纵然蔡仲是个从不枉自揣摩的人,他还是感觉到那压倒x_i,ng的挑衅与讥讽。
“他”和手机的主人很熟悉。
“他”的个x_i,ng并不友好。
这些体会单从这一句从片面的言语中便得出了定论,却在蔡仲心上扎根盘藤。
“你好,joy。”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不觉捏紧了手机。
对方显然应对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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