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寒本以为不会持续太久,可直到三月的时候,他都没能好起来。
那天晚上,大夫们乱做了一团,他茫然无措的站在外面,身旁唯有容缇陪着他。
里面渐渐传来了痛哭的声音,尧寒想要冲进去,却被容缇拦下。
“他死了。”
“死?”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看到尧寒哭成这样。
容缇垂下眼眸,心中微微泛疼。
有些人可真是傻,明明知晓前方苦海无边,却一如往前的趟上一遍。非要沾染里面的水,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破烂不堪了,才骤然间反应过来。
御灵术已断,他和尧寒都自由了。
可容缇根本就不想,甚至想在他身边多待些日子。
他深深的懊悔了起来,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非当年的任性,何以导致了尧寒成为凶兽?
容缇身体微微发颤,手里还捏着殷牧悠给的书信。
这是写给齐褚的,殷牧悠专程吩咐,让他别太快给齐褚。
“都是我的错。”
尧寒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胸膛处束缚他的心头血渐渐消散:“不要、不要散开……”
可无论怎么喊,那个位置的心头血都一点点干涸了。
殷牧悠下葬的那一日,外面y-in云密布,白幡扬扬。
尧寒恍惚间想起,他是见过这一幕的。
七年前,在王都,齐岚的葬礼上。
他曾问过殷牧悠,为何要在周围陪葬那么多玉石和瓷器。
殷牧悠的回答,他至今难忘——我位居亭侯,若以后死了,也会如齐岚一样陪葬这些。
所有人都哭红了眼,尧寒冲到了最前面,死死的挡住了这些人:“不需要,不需要这些。”
“你想郎主的墓里什么都没有吗?!”
“他不用这些的。”尧寒仍是倔强的看着众人,眼底赤红一片。
“滚开!”
徐常林发了怒,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知道了些内情,得知郎主这些年来颠沛流离,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只凶兽,不该存活于世!
“你再不让开,破坏郎主的葬礼,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容缇也哑声道:“尧寒,你让开。”
尧寒直直的望向了他,一字一句的说:“他答应过我,不要这些的。”
里面挤。
再说了,那些陪葬品都配不上他。
棺材已经先放进去了,尧寒朝身后的墓道望了一眼,表情温柔而缱绻。
“他唯一的陪葬品,我希望是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陶邑这些天把两人的亲密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和郎主是什么关系。
陶邑望向了徐常林,哽咽的说:“便……听他的。”
“可……”
“徐常林,别说了,这些都是郎主的意思。”
徐常林眼眶更红,死死的低下了头。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多言。
原本消失七年的人回到了温宅,他们全都是欣喜而雀跃的。殷牧悠回来的时候,花霓快要临盆,她本来说生了第二胎,坐完月子就继续回到殷牧悠身边侍奉的。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来,殷牧悠便魂兮归去。
郎主回来,约莫是想落叶归根。
他们纵使不喜尧寒,可最后七年,尧寒却是陪在郎主身边的人。
天空y-in云密布,始终不见雨丝落下。
三月慕春,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玉兰花已经彻底凋零,梨花开得就像是白雪那样。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一步步的走到了墓室里面。
他脑海里浮现过一个画面,也在玉兰树下,见过殷牧悠似的。
而如今玉兰花落,他也永远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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