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对不起……”
杨时卿听他那么说,忽然有些火气冒了出来,在酒j-i,ng的催化下急剧升温,“又不是搬家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就算你一声不吭搬家了,我也每天都给你寄好多信和明信片,可你一张也没回过。”杨时卿吸了下鼻子,“妈的!我还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了。”
明煦猛地站了起来:“我没有!”
“那是为什么?”杨时卿头脑发热,一根筋地逼问着,“为什么啊?”
空气中有一股很浓的酒j-i,ng味,却又仿佛混合着汗水咸s-hi的味道。夏夜的空气干燥而浓稠。
“我那个时候自尊心太强,无法坦诚地说出口。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明煦低下头,片刻后又重新抬起,望着杨时卿,“但是我现在已经可以重新正视这件事了,我愿意告诉你。”
杨时卿一怔,明煦接着说:“杨时卿,其实八年前我爸在开卡车送货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天抢救无效过世了。我一直对外说是爸妈离婚,但其实我妈是丧偶。”
杨时卿顿住。
“我爸过世以后,家里没有了收入来源,也没有了顶梁柱。我和我妈在爷爷家过得并不好,我们只有暂时搬去乡下的外婆家……小时候把离别看太重,以为这么一别就是永远。”明煦望着他,“你之后寄给我的明信片,我全都收到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就全都放进抽屉锁起来了。后来慢慢地,你也没有再寄东西过来了。”
杨时卿愣了一会,脑袋一下乱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牵扯在一起,头疼伴随着酒后反胃的感觉翻涌而上。
明煦继续说着:“直到我知道我有机会回来这里,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杨时卿,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在我心里,我们一直是朋友。甚至是兄弟。如果可以,我想亲口向你道歉。”
杨时卿心乱如麻,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鼻子忽然有些酸涩。
道歉已经不重要了。
杨时卿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年幼时期的一个误会让一对好朋友就此错过,而八年后的再次相遇就像一段无法言传又命中注定的缘分。
杨时卿心想我一定醉得不轻,否则为什么会这么想?今晚太疯狂了。
今晚他们两个都喝醉了。
明煦注视着杨时卿的表情,紧绷着的目光随着杨时卿眼神的微妙变化而逐渐变得柔和。杨时卿勾起嘴角对着明煦笑了一下,仿佛有一缕温柔的阳光照s,he了进来。
十年的友谊,他们之间其实无需多余的语言。
躺在沙发上,明煦忽然笑了下:“现在你真的变了挺多的……脾气变温顺了,厨艺也……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第一眼见你,你差点吓到我了。”
“吓到你?”杨时卿在沙发上一翻身,脚不小心绊倒了易拉罐,咚咚地打在瓷砖地板上。杨时卿没太在意,懒懒地问了句,“为啥?”
“你小时候皮肤黑黑的,现在白回来了挺多。小时候眼睛好像也没这么大……总之变了挺多吧。差点认不出来了。”
被夸了之后杨时卿心里甜滋滋的:“哈哈哈,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和小时候长得差不多,生活习惯也没怎么变。就是——嗯游戏玩儿得太好了!简直突破我的认知!”
明煦勾起嘴角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你现在还喜欢陈美吗?”
“嗯?”杨时卿迷迷糊糊地,抱着抱枕呢喃着应道,“陈美?谁啊?”
“你小学一直追着的女生。”
“哦!”这么一说杨时卿就记起来了,“还说呢,你当时联合那个小胖子一起整我,在那小女孩面前揭我短,用球砸我头!我那时候是个脾气爆烂的小学生,像个小暴龙一样整天咋咋呼呼的,你明知道我会有多生气,还故意来挑我刺!”
明煦捧腹笑着:“不好意思,我下次不会了。”
杨时卿怒翻一个身泄愤。
“那之后呢?”明煦躺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眼神望向杨时卿,“你和陈美,你们……”
“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啊。能有什么结果。”杨时卿摇了几下头,“小学毕业就没联系了。毕业一年后的聚会也没见她来。”
“那之后呢?”
“之后?”杨时卿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初二的时候我喜欢我们班班花,那小姑娘长得是真的好看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我的单相思很快就结束了。”
明煦嗯了一声,杨时卿立马扑过去问:“你呢?有相中的女孩没?”
明煦老实地回答:“没有。”
“一直也没有?”
“没有。”
杨时卿投来怀疑的眼神,明煦只是笑笑,起身把瓶瓶罐罐的垃圾收拾了放进垃圾桶。
杨时卿又说:“明煦,其实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嗯?”
“你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作为朋友,我本来应该陪你一起度过难关才对……只要你需要,你知道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你。”
明煦笑了笑。
“明煦,”杨时卿从沙发上坐起,眼睛望着明煦,眼神里透着恳求和期望,“从现在开始,以前的事我们不再提。无论是苦难也好,委屈也好,通通成为过去式。以后的日子,我们还是朋友,彼此坦诚,好么?”
明煦转过身,认真地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杨时卿也笑了,笑得一脸天真懵懂。
明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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