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女子大抵都擅长这般温柔细腻地说话,带着仰视你的谦卑,让人仿佛踏在云层里,软绵绵、轻飘飘。软玉一般白嫩的手指轻轻往男子肩上一搭,用指腹沿着肩线缓缓抚平,浓密羽睫下尽是关切与勾引。皇甫彦呼吸一滞,眼睛眯了起来,有些迷蒙的模样。忽地用力托起女子的下巴,指尖寸寸抚过那细的轮廓,然后猛地封住鲜红棱唇。
“先生……”
动情之时,浑浑沌沌唤了一声,女子硬生一僵:“陛下……臣妾担不起帝师之名。”
皇甫彦登时回过神来,推开女子,死死地盯着她。她有一双同她极像她的手,柔若无骨;她有着密长如同蝴蝶翅膀般的睫毛,每每扇动起来便像极了她耍心眼的模样;她恃宠而骄肆意**,亦有她几番做派……这女子是他寻遍天下,同她最像的人,替代她陪在他身边,只为他吃醋为他耍心机为他美丽为他憔悴……只是为什么,还是不满足,不心安,不快乐……为什么,还是想着她念着她梦着她?
果然,再相似,她也不是她……
情欲褪了个干净,眼里唯剩帝王的狠绝威严,皇甫彦留下一句:“你且好生休息。”便转身扬长而去。
夜凉如水,前面提灯的太监弓着身子,忍住困意,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皇帝的步伐。遥遥往帝心阁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折身去了寸光殿,但他没有进殿,只在殿外呆呆地站着。寸光殿里常年燃着地龙,熏着香,点着长明灯,彻夜通明。然而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座空殿。
不知站了多久,天空开始撕开个细细的裂口,露出些光来。皇甫彦又绕到中门,来来回回穿过中与内。东方发白,大内总管瞧着皇甫彦那身皱巴巴的衣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开了声:“陛下,该更衣上朝了。”
皇甫彦烦躁地蹙拢双眉,瞪了那老太监许久,才不耐烦道:“摆驾!”
皇甫彦刚回大正殿洗洗漱漱连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卢罗就火烧屁股似的急着来进谏了:“微臣叩见吾皇,启禀陛下,夜总会违法集会之人已押解入,听候陛下发落。”
皇甫慑的宠臣素来都是皇甫彦的眼中钉中刺,卢罗这厢冲来更是让皇甫彦原本就不咋滴舒坦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手臂一扫,整盆洗脸水就给卢罗当头淋下,厉声怒斥:“胆敢违抗朝廷禁令之人自当就地正法,还押来里作甚?你是存心给朕找气受吗?”
真龙天子的洗脸水顺着卢罗的脸颊滴下来,他也不敢擦,只是跪在地上镇定答道:“罪臣不敢。只是此人——臣办不了……”
“办不了?”皇甫彦一听这三个字就来气,抓起个杯子就给摔了,“是皇亲贵胄还是高官弄臣?朕告诉你,你若办不了这事,朕就办了你!”
卢罗给他这一杯子摔得有些愣怔,缓了缓,倒是心里头硬气起来:“先帝追封的皇贵妃若还在世,如今便是当朝太后。昔日储君亲封君鞅,今当可谓帝师。微臣以为,此般人物,臣是万万不可轻易惩办的。”
“什么?”皇甫彦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思绪登时搅成一桶糊浆,手里还举着个杯子,人就那么僵住了,“你说……那人……那人是……是?”
卢罗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颅压得更低。
皇甫彦手一松,杯子跌落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忽地拨开周围的人往外跑,打翻在地板上的水湿滑,满地碎瓷渣硌脚,皇甫彦跑得急几次险些摔倒,他却混不在意,踉踉跄跄冲出大殿。
天将将亮,金色暖阳洒在殿前,那女子遥遥立在白玉阶上,长发垂肩,衣袍飞扬。这个距离,本是看不清五官长相的,然这女子的风骨无人能复制,皇甫彦愣是钉在原地般,半步都移动不了。
终还是南玉调先耗光了耐,一步步走近了来。她手上拷着镣铐,她那姿态却跟佩戴着什么值得炫耀的珍贵首饰似的得意,故意晃得那铁链“噹噹”作响。生生害得本想给她个“热情相拥”的皇甫彦转惊为怒,抖着手握住南玉调的手腕:“该死的!卢罗你找死么?!”
卢罗冒着冷汗,连滚带爬跑出来赶忙给南玉调开锁,腹诽不已:果然官小了就只有当灰的命啊——
南玉调瞧着皇甫彦笑眯眯道:“君有令,臣岂敢不从?彦儿让卢罗去抓人,卢罗虽与我有些交情又怎敢违抗君命?彦儿怎的就责怪卢大人了?”
皇甫彦面色一难,知道南玉调这是拐着弯在骂他,心里又急又委屈,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只化得一声千回百转的“先生……”,尔后捧着南玉调被磨红的雪腕在唇边轻轻吹着。
南玉调心惊一下,忙不着声色地抽回手,摆出一副“我很忙”的表情道:“这次来主要想跟你要两样东西。”
皇甫彦“嗯”一声,视线依然胶着在南玉调脸上。
“一个嘛就是我家不成气的妈妈桑——柳生,柳傻x。还有一个就是宵禁的解禁书,你也知道,我赚点小钱不容易,师生一场,如今你飞黄腾达了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可别断了我的财路啊!”南玉调如是说。
皇甫彦这下也回过神来了,想了想,笑着伸手将南玉调一缕鬓发拨到耳后:“你若是习惯让柳生伺候着,那以后便让他留在中陪着你便是了。至于宵禁,禁不禁其实也无关紧要,你若喜欢,这中这天下的一切但凭你取用。”
南玉调黑眸一沉,笑容冰寒:“我若回便是要做垂帘听政的太后,想必难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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