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虽是静静地品着茶,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暗暗猜测着刚刚出现的那两位少年的身份,那位叫宣云的,自称“本世子”,而宣又是国姓……
郑氏的出身她昨日让白英打探过,只说是颍川郑氏出身,三娘便也没有深究。后又听郑氏说她父亲是在军中任职,可是颍川郑氏与王氏一样,是靠着科举出仕,出了武将那是从未听闻过的。因此倒是猜不出来受伤的少年到底是哪一府的世子了。
至于那黑衣少年,身份更是让人猜疑。看他与那位世子的相处方式,又不像是随从,举止气质也能看出掩藏不住贵气。可是他那一身打扮,实在不是王孙公子的着装,且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故意乔装打扮出来体验平民生活的,到像是经常穿惯了的。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倒是让人忍不住好奇了。
三娘正想着,车帘子却开了,唐嬷嬷进了来。
三娘忙笑道:“嬷嬷回来了?宣公子可是安排妥当了?”
唐嬷嬷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伤处可算是处理好了,只是这天气太热,就怕伤口容易发炎,因此我们夫人想请求三小姐一件事儿。”
三娘好奇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嬷嬷你说说看。”
唐嬷嬷闻言笑道:“是这样的,世子他这样自然是没有办法骑马的,只能用马车载着走了。夫人想着三小姐你与咱们共乘了这一路,又与我们家小姐相处甚欢,这接下来的路程也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就最好了。三小姐您的马车空了下来可否让世子借乘?”唐嬷嬷说到最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像是硬要三娘让出马车,与她们挤一起,有些不好意思。
三娘却是笑道:“我也有意这一路都来叨扰夫人和妹妹的,即使如此我那马车空着也是空着,让出来又何妨?况且那车里放了两个冰釜,我待着觉得有些凉,世子乘的话却是于伤势有益的。”
唐嬷嬷闻言大喜,感激道:“我们夫人子直,做事情总喜欢凭着子来,竟是与武定侯的子极为相似,后来回了本家让太夫人好生拘了几年,本以为好了,却不想还是时不时的发作。当然,夫人她如此随便也是将小姐您当做自己人才会这样,也难为三小姐您不在意。”
三娘闻言心中暗自揣摩,这武定侯与郑氏是什么关系?若说郑氏是武定侯家的小姐倒是与她所说的父亲在军中相吻合,可是她听说武定侯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礼亲王的继妃礼亲王妃,且这姓氏也合不上。
三娘正想索直言相问,唐嬷嬷又道:“只是那马车是三小姐你坐过的,若是换个男子再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她怕王家这样的人家规矩多。
三娘想了想道:“你让张嬷嬷带着丫头们把我的物品都先搬离了,给世子换上干净的座垫被褥器具等等。”
唐嬷嬷闻言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
唐嬷嬷又下了车,三娘转头见云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来,目光闪闪地看着这边,想必刚刚都在认真听着。三娘一笑,道:“你要不要派个人过去问一问?”
云英一愣:“我已经知道了表哥的情况了呀。”
三娘有些无奈道:“知道是一回事,慰问是一回事,你理应问上一问的。”
云英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表哥讨厌我,我……我还是不惹他讨嫌了。”
三娘闻言也是一愣:“怎么会?”
云英却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垂着头不说话。
三娘见状也不逼他,想着转移话题,想到刚刚的疑问便问道:“我记得颍川郑家只出过状元探花,却没有出过武将,为何夫人会是在军中长大的?”
云英闻言抬头道:“我娘所说的父亲是我姨祖父武定侯杨光复。听娘说她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去世了,外祖父续娶了一房妻室,后来姨祖母就把娘接到了身边抚养,我娘她是跟着姨祖父和姨祖母长大的。”
三娘闻言恍然大悟,这样就说的通了。那么那位宣云世子就是礼亲王与后一任王妃所生的独子了,前一任王妃只生下一个女儿便去世了。
“与世子一起来的那一位叫做君仪的公子又是什么人?”三娘忍不住问道。
云英闻言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从未听闻过。”
三娘想起来似乎郑氏也不认识那位黑衣公子,不仅摇了摇头,笑自己八卦之心不死。
此时被三娘两人八卦的两位公子,刚上了三娘原来的那一辆马车。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最好是静卧不动。”黑衣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宣云翻了个白眼:“骗孩子呢!我这没伤筋动骨的,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帮我父王拘着我罢了!诶诶,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到底该谁管着谁啊!”
黑衣少年纹丝不动,只探手扯出了小几下面的一本册子,淡然道:“会留疤。”
宣云闻言身子一僵:“喂,君仪,不是真的吧?你可知道要是本世子身上留了疤,京城里多少女子要心疼?泪流可能漂杵!”
君仪声音不变:“气温炎热,伤口一不小心就会脓肿,即便是出了汗也会影响创面愈合。所以我让你一个月不要乱动。照不照做看你。”
宣云仔细打量了君仪半响,想判断这话的真实,可是那张终年不带表情的冰山脸实在是瞧不出端倪,最后只得无奈道:“真没办法?”
君仪翻开了手中的册子,看到内容的一刹那眼神一凝,口中却是回答道:“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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