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来。他睡了个好觉,一睁开眼又发现连太阳都出来,心里也甚是难得地感到了轻快。
挽起薄纱窗帘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了一位大概是来找他的客人,于是他转身去开了门。
“马修!好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来人盈盈笑着,招呼马修从屋里出来。
“柯拉,我很好。你呢?”
“哦,我也不错,只是我的父亲发烧病倒了,这些日子我和哥哥都在忙着照顾他。昨天扎克——就是那个小气的牧师——让我捎一封邀请信给你们,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这是?”马修接过柯拉递过的封信。
“过两天我们村里会举行一个很大的庆典,扎克希望那位大人也能来……那个人不在吗?那个很兇的人。”
“他不在……我不知道他什幺时候才回来。”
“那天之后他过来打了个招呼,还给了教会一大笔钱,扎克开心死了。”柯拉偷偷看了一眼马修,“听说他是你的养父?可是他怎幺那幺兇,看上去真恐怖,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哦,原来是这样啊……”马修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能闪烁其词。
“他对你也一直很兇吗?”想起上次被赫伯特无礼赶走的事,柯拉厌恶地撇了撇嘴。
“他对我……其实还好。”马修有些腼腆地回应着。虽然赫伯特总是过于强势而又脾气兇暴,但没有哪位将官会像他那样去帮自己的玩物寻找下落不明的亲人,马修很清楚,因此也决定了一定要报答他。
“好吧。”嘴上这幺说,柯拉却还是满脸不同意。
“我会把信交给他的。”马修抿嘴笑了笑,转身将信封放进屋里。
“到时你也要一起过来。”柯拉嘱咐道。
但她并没有听见马修的回应。她转而在后院找了个没有积水的角落,将篮子里的东西一口气倒在了地上,“我带了些小红薯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烤着吃。”
厨娘闻到香味的时候,从房子里探出了头,柯拉热情地招呼她等下过来一起分享。
厨娘并不会说话,但明显也很开心,晾衣服的时候笑得连大大的眼睛都瞇了起来。
柯拉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可以入口的美味,轻声哼起了最近在他们村子裏最流行的歌曲:
你们总把它称为无望的爱恋,
你们总说它将让我心如刀割,
但这是我小小的秘密,
但这是我暖暖的美好,
即使这个它终有一日,
将让我失魂落魄。
马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湿润的风夹着清淡无名的花香扑面而来,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自由的。成为赫伯特的玩物之后,他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并且已经隔绝了太久,现在才又呼吸到了这个活着的世界裏的空气与生活的气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扇大门裏出来了。
此刻的自己是活着的,同此刻拂上脸的微风一样。
大前天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有位自称是赫伯特朋友的女子在后院裏透过窗户跟他友好地打了招呼。
虽说只是打招呼,也没多说几句,但那个人说,听闻赫伯特是因为心情不佳才搬到这里的,又问了赫伯特最近过得好不好。
这是马修无法回答的问题。
那之后他就开始在意了起来。
回想起来有些疑惑,马修以为赫伯特并不会是逃避麻烦躲藏起来的人。但现在想起来,刚搬来的那几天,他的确沉默了许多,甚至冷静得古怪,难道是真的发生什幺大事了吗?自昨天就离开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说不定也是因为遇上了什幺麻烦。
柯拉的声音打断了马修的思考,她兴奋地招手让马修过去。烤红薯的香味好像钻进了胃里,让马修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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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灌了许多酒,可惜他从来喝不醉,即使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醉了,还特意让丹尼尔的司机送他回来。
赫伯特推开房间门,发现马修并不在里面,一侧头却发现他正和什幺人在后院里。
赫伯特透过窗帘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楚地看到原来是上次那个小丫头,她正和马修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手里还拿过什幺递给马修。
马修吹了吹气,认真地去掉了皮。
赫伯特看清了,那应该是红薯。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马修手中的那块东西,见他只小小地咬了一两口细细噘着,又对着眼前的女孩友好地笑,猛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不安地转过了身靠在墻上,内心很不是滋味。
如果当时不是那样做的就好了,一切都从那一刻开始扭曲,扭曲得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认清自己。
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可还是有些期望马修会想起自己、与自己分享,毕竟以前的他就是这幺做的。
赫伯特回想起两人相遇的那个初春,十年前的那个三月。自己应该是在三月的第二十八天举行了那个仪式,那幺,在那三天前,二十五号,就是与马修初次相遇的日子了,而今天是二十七……不,过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二十八了。
那就是三天前。
已经过去了。
赫伯特有些灰心地坐在了床边。
算了,就算没有错过那天,又能做什幺呢。难道可以像爱人们那样庆祝吗?
他躺倒在大床上,有些疲惫地阖上双眼,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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