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停下理发推子,有点惊讶地看着志明。志明忙解释道:“是昨天才定下来的”
“你这新官上任,准备放什么火?”大家来了情绪。
志明说:“这不是什么官,为大家办点事罢了。大伙说说看,组织一些什么活动丰富一下咱们留学生的生活,有什么要求,我给领事馆去说。“
有人嚷道:“可以来一次春游。”
“是不是从领事馆搞点电影片子来放放。”
“还可以搞聚餐。”一个胖一点的留学生说。
“志明是纽约地的学生会席,哪管这个。那么多人这餐怎么聚,你就是好吃,难怪胖。”另一个瘦一些的留学生反驳道。
“你咒我。”胖子两眼圆睁起来。
“本来就是。”瘦子也不示弱。
“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抬杠。”大家把他们俩一哄而散。
“听说国内春节期间有一个表演艺术团要来纽约,请他们来为留学生演一个专场怎样?”
又有人建议道:“干脆来一个中国学生学者自己的联欢会最好。”
“这是个好意。听说,国内许多有名的演员都在纽约,有的还是留学生。把他们请来,演出水平一定不比国内差。”
“那场地呢?”
“许多学校的大礼堂平时都空着,借一借不就得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一片嚷嚷,志明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
小吉一面理着发。 一面饶有兴趣地听大家讨论着。她的学校只有她一个是从中国大陆来的,平日里有点孤单。志明这里是大学,各系都有中国学生和访问学者,平时可以经常聚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心,有了困难互相帮助,精神上不寂寞,真让人羡慕。小吉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让每个人都容光焕发一遍,大家高高兴兴地到洗脸间洗了头,照了镜子,都很满意。有小吉在这里,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人们也不多打扰,谢过小吉后都走了。
房间里地上都是发屑。志明歉意地向小吉笑笑,给她倒了一杯饮料,让她坐着休息,自己打扫着房间:“大家平日里都太忙,圣诞节有点空凑在一起互相理个发,都是臭水平,没想让你给碰上了。累得够呛吧?”志明关心地问。
小吉揉着发酸的手说:“不要紧。 ”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理发的?”志明止不住好奇心问小吉。
“下农村的时候。生产队长是个好心人,看我干不动农活,让我学理发,全生产队的头都包给了我,还给记工分,慢慢就练出来了。有时候公书记也来理。”
小吉瞥见桌子上有一份申请表,拿起来一看,是连诗卷的。“你在给你以前同宿舍的连诗卷申请研究生?”小吉问。
志明点点头:“毕业后他分配回原来的部队单位工作,觉得专长得不到发挥,想出来深造。”
“他是部队来的?”小吉很吃惊地问道,一个腼腆得像大姑娘的男生居然是军人,那腼腆简直有点可爱。
“看不出来吧。要是常人像他那样的性格是很难进部队的,他是高干子弟,父亲是大军司令员。”志明让小吉再吃了一惊。“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上大学时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我和他同宿舍,对他知道得也不多。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一看就知道是纨绔子弟的军人开着军用吉普车,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香港小姐到学校来找他,那是他哥哥。结果全系上下惊动,才知道他父亲是大军司令员。结果他一夜之间就成了系里的重点,当了团支部书记。”
小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要是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利用他父亲的关系,尽可以调换呀。”小吉说。
“其实他现在的待遇好得很,上大学时已经连级带薪,大学毕业后一回去就是副团级了。只是他也很羡慕我们这些考出国的,认为这才是真本事。他倒是一个正直的人,不看重自己的家庭背景,有时甚至认为那是一个负担。自己得到的,不知道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有多少是属于家庭的。quot;志明话锋一转:“其实他也很喜欢你呢。”
“瞎说。”小吉一下子绯红了脸。
志明知道连诗卷深深地爱着小吉,单相思害得很厉害。尽管小吉每次来宿舍他总是躲着小吉,逃一样地避开,那是一种神经质的反应。志明很清楚,他内心深处煎熬得很痛苦。志明有时夜间醒来,听见连诗卷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有时看见他瞪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我也收到了孟选的信,让我在国外给她联系一个学校。我的学校每年只招收二十几个研究生,很难进,能不能在你们学校也给我要一份申请表。”小吉对志明说。志明答应可以。
“你这屋真冷。晚上怎么”小吉跺着双脚,搓着双手。
“这房东,就是不肯开暖气。晚上寒气袭人,只好裹着棉被看书,双脚还冻得发疼。不过也能熬得住。以前在农村,不光是天寒地冻,还睡地铺,就一层稻草。有时实在太冷,几个知青就起来举石磨,发发汗。现在要看书,不能动,只好干坐着。”
“我给你买了一个取暖器。我们把它装上吧。”志明和小吉一起动手装好电热取暖器,插上插头,热风就吹了起来。两人都觉得很舒坦。
“你那宿舍里什么东西都齐全,真让人羡慕,也省得我操心。真谢谢你买了这个取暖器,要不这个冬天还不知怎么过。”志明说。
已经时近中午,小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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