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辞完毕,开始了丰盛的晚餐。晚宴的形式完全是美国式的,大家一人手里托一只盘子,把饭菜盛在里面,站着吃,这样好和人交谈。舒特用的是筷子,水平已经不低,听小吉说这些饭菜是中国最好的厨师们的手艺,他夹了许多在盘子里,堆得小山似的。小吉责怪他没有吃相,舒特伸了伸舌头,告诉小吉,不光是他,其它被邀请的教授们都一样。小吉一眼望去,果然个个老美全然不顾学者风度,盘里都堆得小山似的。舒特碰见了以前的几个同事,聊作了一处。
小吉离开了舒特,在人群里寻找志明。几年以前,他们曾经在这里领事馆的楼顶上,面对一轮明月和繁华的花花世界,情意缱绻,憧憬未来。这一切却这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过错在己。小吉只想和志明聊几句,问问好,哪怕说声对不起。小吉看见了志明学校的老刘,就走过去和他聊天,询问他老婆孩子在国内可好。老刘一脸喜气洋洋地告诉小吉:“胡耀邦前些时作了指示,放松留学人员家属探亲的尺度,不要卡得太严。我老婆刚来信,说上个星期已经到美国领事馆办好了签证。我现在正忙着给她们买机票。这下可好了,一家人团聚,不再受两地相思之苦了。”
这时孟选和连诗卷走过来,小吉问他们看见志明没有,他们告诉小吉,志明已经走了。小吉知道志明不原谅自己,轻轻叹息了一下。
“志明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小吉不无担忧地问他们。
孟选自从知道小吉和志明分手后,一直都责怪自己没遮拦的嘴,现在说话也谨慎了,在小吉面前没有原来那么大大咧咧。小吉从两人默不吭声的表情里面猜测到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连诗卷闷了半天,才用眼睛瞟了一眼小吉,然後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他现在处境很不好。”
“怎么了?”果然有事,小吉迫不及待地问。“最近他和导师为了一个学术问题意见相左,心情很不好。志明是对的,但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导师光给他穿小鞋。他心里很苦闷。”连诗卷顿了一下,一反原来的腼腆,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光直视小吉,“志明曾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是他最近明显地消沉了,很需要帮助。”他声音很轻,口气中带有明显的责备。
孟选叹着气,向小吉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有一件小事,志明过于认真,不想为自己种下了祸根。有一次志明重复以前实验室一个博士后的结果,结论正好相反。又做了几次,还是一样。他跑去跟导师讲,导师的脸不免一阵阵泛红。听完了志明的报告,导师说,这是以前的结果,不去追究了,而且志明现在做的实验也不要再做下去了。志明却不愿意,虽然结论相反,却正好证明了自己的一个想法。他把这些都讲给导师听了,导师还是不同意,结果两人发生了争执。因为志明分析得很有道理,最后导师让了步。回到实验室,志明将这些和一个年资较深的美国女学生进行了讨论,志明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愿来
那个lt;/pe;博士后的结果和导师的一个理论很符,导师曾经在许多学术报告会议上引用这个结果,还将结果写进了许多述性文章里,成为他理论的一个经典论据。如果要将这个结论反过来,就意味着他的理论出了问题,这可是他的招牌。美国学生不愿意再往下讲了。只是劝志明不要太坚持己见。
志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想科学是严肃的、求实的,不能掺假,发现了错误,就应该纠正。如果大家都在一个错误的理论下进行研究,一定会后患无穷。如果导师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他会同意自己的看法的。凭着一个青年人的闯劲和涉世未深,志明决定完成自己预先定好的实验计划,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志明太天真了。导师对他的态度明显地趋于冷淡,对他的结果开始不闻不问。而且处处掣肘,经常安排志明做一些与论文不相关的课题,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他非常地苦闷。
小吉用心听着,摸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心头上压了一块大石头。美国学术界的不干不净,小吉已经深有体会。自己是幸运的,有舒特在上面顶着,有丽莎在旁边相助,才得以险渡难关。志明现在是孤军作战,那巨大的压力志明能承受得了吗?小吉有点不寒而栗。小吉想要是自己现在还在他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和他一起共渡难关,那该有多好呀!就像当时和舒特那样。人有时只需要一丝的温暖和柔情,就能获得巨大的力量支持下去。可是志明现在不会要自己的同情和关心,从他刚才那一脸的表情就能知道。他那冰冷的心窟紧关上了大门。小吉心里清楚,恐怕志明心里最冷酷的地方,就是自己给他的创伤。
小吉很快地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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