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他突然觉得,自己替蔡爷背的锅是不是有点大了?天知道他挖的坑有多深,
里头填了多少人。
程宗扬咬了咬牙,「我帮他们讨回来」。
「不是。他们要利息」。
程宗扬很想学他们的礼节,先给阿合马一记耳光,再来一记头锤加旋风腿。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几个利息?你们上当受骗,那叫活该!用金兀术的话
说,一个个都是张嘴能看到pì_yǎn儿的直肠子,还学人家玩钱生钱的把戏?
「行!包在我身上。还有吗?」。
「没了」。
程宗扬有些不放心,「那个古格尔呢?」。
「他们不是一个部族的。古格尔族里没有成年的男丁,雇佣他们帮忙」。
哈米蚩解释完,程宗扬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古格尔一死,那些凶悍兽蛮人没
有上来拼命,反而都跑了,原来是一群打临工的。
程宗扬心下一动,「那些兽蛮奴仆一起走吗?」。
「不会。草原受了雪灾,没有足够的口粮」。
「那就好」。程宗扬欣然道:「我准备在首阳山下建个牧场,第一批先放养
一万只羊,眼下正缺人手。那些兽蛮奴仆都是养羊的行家,我想让他们来帮我养
羊」。
阿合马一直在旁边呵呵傻笑,听到这句话,口水「哗」的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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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合马过来,裹着熊皮大氅的蔡敬仲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狍子呢?」。
阿合马此时有了底气,抬起巴掌就想给他个脆的。可手挥到一半,还是没敢
打下去,陪着笑脸给他掸了掸衣服。
程宗扬踱着步子过来,慢悠悠道:「蔡爷,你没事吧?」。
蔡敬仲坦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走两步」。程宗扬摆摆手,「起来,走两步」。
蔡敬仲一手伸到袖中,程宗扬以为他要亮出什么底牌,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谁知他掏了半晌,掏出一柄大红折扇,「啪」的打开,在胸前悠哉悠哉地扇着。
「蔡爷,你这什么意思?」。
「本公子凭本事借来的钱,谁想从我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没门」。
程宗扬一肚子的说辞全给憋了回去,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蔡爷,你是属貔
貅的吧?」。
几方会合,简短地商量几句。果然和程宗扬猜测的一样,胶西邸井下入口开
启的同时,长秋宫的入口也同时开启,而永安宫湖底和增喜观两处入口却没有动
静。
负责监控长秋宫入口的是吴三桂、敖润和冯源,剧孟和哈米蚩也留在长秋宫
居中策应。他们商量之后,由吴三桂入内查探,因为青面兽传回消息,说秘境里
有许多兽蛮人,哈米蚩与高智商也一同进来。结果就前后脚的距离,三人还是失
散了。
哈米蚩靠着野兽的本能,同样选择了沿河而行,遇见程宗扬等人。
那些兽蛮武士都是家乡遭灾,在古格尔的鼓动下,前来洛都。真论起来,双
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因为哈米蚩跟阿合马是安答,还有一点交情。
说起阿合马,他就是个悲剧。古格尔带着满身伤痕,孤身一人从大草原逃回
部族。本来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势力。可吕氏的信使居然找到兽蛮人的聚居地,许
诺重金,请兽蛮人作为外援。
作为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被兽蛮人视为智者的阿合马首先来到洛都,结果
正赶上蔡敬仲钱生钱的把戏玩得如火如荼。阿合马在草原待了那么多年,哪儿见
过这种高科技?一想到自家的钱半年能翻一倍,一年能翻四倍,正发愁族人吃不
上饭的阿合马立马就嗨了,疯了一样把吕家给的佣金全拿出来,投到蔡敬仲的无
底洞里。
这下阿合马彻底上了蔡爷的贼船,古格尔来了,他发愁怎么应付古格尔。古
格尔死了,他要应付的从一个古格尔变成一百来个大脑充斥肌肉的兽蛮武士。再
加上吕氏送来二百多名兽蛮奴隶作为后备,阿合马更是愁得头发就快揪光了。二
三百张嘴等着吃饭,可他们的口粮全在蔡敬仲那里等着生利息。更别说那些兽蛮
武士还要返乡的路费。洛都这花花世界哪儿都怪好,就是没钱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把人哄住,送到秘境,借口把武皇帝挖出来吃掉,想着拖一天是一
天。谁知居然遇见自家的财神爷。那位蔡公公换了装束,贴了胡须,要不是自己
闻出他的气味,阿合马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阿合马发了狠,拿铁链把那位蔡公子锁住,不给钱就不放人。结果那位蔡公
子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地住下了,还把欠债的是大爷这句话
发挥得淋漓尽致。照阿合马的脾气,早把这货给打死了。可看在钱的面子上,阿
合马只有一个字:忍!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遇见了自己的安答,钱也有着落了,还听说有
一万只羊等着他们去吃——不,是放牧。阿合马几乎要喜极而泣,一万只羊啊,
一天吃一只,这辈子都吃不完。那位程公子口中的守羊山,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阿合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死也要死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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