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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了逍遥的签字,安澄攥着协议走出菲力故宅,立在夜色里高高仰头,极目看满天繁星。
有些想哭。
多少年的用心良苦,多少年的卧薪尝胆,多少年的忍辱负重,多少年的默默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得偿所愿。
他先打给**oss刘易斯,向他汇报这一成果。
多年与菲力集团不懈斗争的刘易斯,这一刻也在电话里哽噎了。他半晌才说:“谢谢你,安。从多年前认识你,不知为何我就有一个直觉:你会成为检察官;而且将菲力集团绳之以法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定可以由你来完成。”
安澄也掩住脸:“刘易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凭我跟汤燕犀的私人关系,如果你不信我,我根本没办法走到今天。”
刘易斯也感慨颇深:“安,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刚刚20岁出头的女律师,为了能拿到菲力集团的犯罪证据,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吃下别人都不敢吃进去的肉类,然后马上跑到法证工作室,用自己的胃容物来做证据……这样的智慧和胆量,绝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甚至不是每个检察官都能具备。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应该相信这个女律师,她能做到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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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刘易斯的汇报电话好打,安澄平复下情绪之后,却还是认真看了看自己的电话,准备待会儿打给楚闲的,又该要如何斟酌用词。
她单独与逍遥达成了协议,真正的目标是楚乔啊……虽然现在的楚闲已经让她刮目相看,可是,父子情总归是人伦天性,他就算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也是人之常情。
电话还迟迟没拨出去,街对面却传来车喇叭响。
安澄一整望过去,车内开了灯,映出楚闲的脸。
那灯光昏黄却温暖。
安澄便笑了,放下电话,迎着楚闲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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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上车与楚闲并肩坐好,歪头看他:“不怪我撇开你,单独来找逍遥谈交易?”
楚闲淡淡扬了扬眉:“那你呢?不怪我不请自来,自作主张想亲眼看见你安然无恙走出来,才能放心?”
安澄笑起来,摇摇头:“当然不怪,反倒感谢。我是打车来的,正愁这个时间了,回去都不容易打到车。”
安澄说得这样巧妙,楚闲便也笑了:“那我当然也不怪。因为你虽然单独来了,可是你来了之后还是发了位置给我,等于告诉了我你来做什么。所以你也不算瞒着我,而且我更相信,你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对我们的工作更有利。”
安澄的鼻尖有点酸。
如果这世上没有汤燕犀,如果不是她跟汤燕犀相遇那么早,楚闲凭借此时此刻的模样,会令她倾心。
她随即便笑了,甩甩头。这世上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假设。假设假设,永远是假的。
她撇开杂念,将协议大方全都交给楚闲看。
楚闲粗略看过,便已心里有数。
他抬起头,目光深黑地望向前方。
前方的夜更黑,比他的瞳色更为幽深。
“安安……”楚闲无意识之下,又唤了这个已经渐渐远去的称呼:“知道我在想什么?”
安澄听到了他的称呼,却没纠正他,只是淡淡一笑而过:“想什么呢?”
楚闲轻叹:“我想起当初你要起诉汤燕犀的时候,你来找我,把主控权交给了我。”
安澄点头:“一来我应该避嫌;二来,我本人需要出庭作证;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所以这次……”楚闲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望住安澄:“我也希望由你来主控,起诉楚乔。”
“原因与你相同,一来我是他儿子,我需要回避;二来,我也想出庭作证,亲自指证他;三来,当然也是更重要的,安,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安澄微微怔住,可是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唯有心底涌起层层叠叠的温暖,叫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拍了拍楚闲的肩膀:“好拍档。”
她说完才意识到失言,连忙红着脸道歉:“我说错了,你是我顶头上司才对。”
楚闲借着昏黄的灯深深凝视安澄,心中只觉万语千言。可是却已知,早已没有必要再说出口。
错过了,就是永远都错过了。
所谓错过,必定曾先铸下大错,才会再也来不及。
不过幸好,他能在途中幡然醒悟,于是还来得及与她真正成为拍档。
他也轻轻拍了拍安澄肩:“不,你没说错。我不喜欢当你的上司,我只愿意当你的拍档。”
尽管,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拍档,已经另有人选。可是至少他和她曾经在案子上这样携手走过一路,便是从此寂寥的那一段人生路上,也还总有些可以聊以为慰。
安澄便笑了,向他伸出手去:“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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