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被小保姆又降了温度,路晨星坐在沙发里一阵阵发寒,看向身后的空调时,正好和小保姆视线相交。
小保姆的眼神是她熟悉的。
就像嫌恶一只肮脏的阴沟老鼠一样的神色。
路晨星嗓子隐隐作痛,放下抱枕,穿上拖鞋到厨房倒了一杯凉开水回了房。
补眠到下午三点多,路晨星躺在床上失焦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路晨星口干舌燥,不得不起床。
“……呵呵,是吗?哎我跟你讲,我还是羡慕你的,你那家雇主虽然有点洁癖,不过就是多做点事,我这家才叫人受不了……哎呀,工资是开的高,但是让我照顾一个‘小姐’啊,真是的……我都不敢靠近她,谁知道她呼出一口气会不会都带传染病……”小保姆背对着路晨星在厨房里打电话,嬉笑间言语尖酸刻薄。
路晨星手握水杯一言不发地站在小保姆身后,漠然地给自己倒水,小保姆听到声响大惊,手一抖,刚买的新手机就这么落到洗碗池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路晨星置若罔闻,小保姆是既心惊又肉痛,保持着背对着路晨星的姿势,一直到路晨星从厨房出去,才捡起自己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还是完好无损才呼出一口气,低咒:“贱b,迟早烂大街上。”
胡烈深更半夜来了景园,带来的还有一身刺鼻的酒气,路晨星被他制造的一声接一声的响动惊醒。睁开眼时,卫生间里灯光已亮,里面是稀里哗啦的水声。路晨星感觉头痛,昏昏沉沉,坐在床上,拱起双腿,一手捂着额头压在膝头,脑子里混乱的天旋地转。
胡烈冲了个澡出来时就看到一小团黑影抱缩在床上,皱着眉按下室内灯,路晨星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好。胡烈走过去,命令:“把头抬起来,做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路晨星勉强抬起头,胡烈一手探到她的额头上,路晨星的额头滚烫,双颊绯红,两只眼睛睁了半天都只有点缝隙。
胡烈转身拿过手机,翻出家庭医生的电话。
“……就是现在,立刻。”
路晨星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听不清话。嗓子痛的几乎发不了音却还是说:“睡一觉就没事了。”
胡烈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关掉空调走出房门。一楼客厅乌漆墨黑,胡烈开了客厅水晶灯,去找水壶,却发现里没有一滴水,更不提热水。打开冰箱,却发现除开一盒吃了一半的榴莲其他什么都没有。
榴莲,路晨星最讨厌吃的东西。
胡烈一手甩上冰箱门,灌了一壶水等着烧开之际,点了一根烟。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胡烈指着楼上说:“人在房里。”
路晨星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被人抱起上半身调整了睡姿盖上了毛毯。
“……暑湿感冒,空调吹多了,平时凉的也喝多了,注意下。开点药……”家庭医生正说着,路晨星突然侧身扒在床边,捂着嘴呕吐出来。胡烈见状忙把垃圾桶踢到路晨星床边。
一股浓酸味弥漫在房间里,家庭医生都忍不住掐了掐鼻子。
等她吐的差不多了,翻开手心里全是残留的黄色胆汁,意识混沌却还把脏了的右手悬挂在床边。
“看样子还是吊液会更快点。”家庭医生建议道。
胡烈面无表情地听着家庭医生的话,眼神并没有离开路晨星。
医生开的药很管用,路晨星隔天中午醒来已经好了许多。房里的味道隔了一晚,连她自己都无法不掩鼻,抬着右手,路晨星进卫生间冲去一身的粘腻。
昨晚开始,路晨星就没有进过食,洗澡出来的时候,饥肠辘辘。房门刚开,就见到胡烈坐在沙发上篮球赛。
小保姆正在奋力擦着柜子,见路晨星下楼,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进了厨房。
胡烈听到声音,放下遥控器,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路晨星也没什么心力去说什么,整栋别墅里除了电视里的球场欢呼声,就只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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