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站在天台上,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冒失莽撞,虽让师傅和冯老前辈担心,宝镜依旧不后悔。
缓缓吐纳着,感受着生生气息在体内流动,宝镜随意捡起天台上一块顽童丢弃的鹅卵石,内劲在手心流转,她轻轻一握,再摊开手掌时,鹅卵石不见了,她掌心只有一堆粉末。
寒冬的晨风一卷,掌心的粉末就无影无踪。
看,她为何要后悔?
除了能更好掌控太阴镜,除了能使用奇妙的冯氏针灸术,内家吐纳带给她的,就是这样不符合物理常识的力量!她的“力”作用到石头上,能轻易捏碎它们——而这,仅仅是她练了两年的效果!
只要有太阴镜一日,就能源源不断为她凝练月华珠。
而月华珠,最终会帮助她吐纳练功,就像话本小说中的“丹药”。
宝镜居高远眺,感觉整个南县都在自己脚下……有了澎湃的力量,她未来的征程,不仅是小小的南县!
……
大年初一早晨,徐朗醒来,李淑琴特别留心了一下,小儿子偶然的咳嗽声果然不见了。
“还真神了?”
李淑琴小声嘀咕,宝镜恰好结束了每日的“晨练”,推门回家。
徐朗瞧见宝镜,在床上蹦来蹦去,闹着要让宝镜给他穿衣服。难得在家陪陪弟弟,宝镜自然应允了。看着女儿耐心细致给徐朗穿毛衣,李淑琴心生感慨,好似就是前几天的记忆,宝镜还是那个赖床不起要妈妈穿衣服的小姑娘,一眨眼,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爸出去了?”
宝镜随口问道,李淑琴撇撇嘴,“下乡去给你爷爷奶奶送年货了。”
宝镜点头,这是应该的。
“我奶最近没来家里闹了?”
“闹有什么用,监狱是你爸开的?”
徐海霞两姐弟就是拐卖徐朗才入狱的,当时有秦善民打招呼,两人都是从严判决。一开始徐老太是很不畅快,隔几日就要去徐海东单位闹一场。单位虽然同情他,可影响实在不好,逼得徐海东再次有了辞职南县的念头。
李淑琴考虑的长远,做生意虽然赚钱,家里人也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谁知道生意是否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丈夫再辞职,到时候就真的全无退路。李淑琴劝住宝镜爸,她也豁出去脸面了,自己跑回去徐家村,当着村里人面把徐老太的所作所为讲了,放话道:
“您要是继续闹也行,闹得海东辞职了,我们干脆全家搬走,您到时候就叫坐牢的徐海霞两姐弟负责二老生活费?”
徐老太很像硬气点将大儿媳骂个狗血淋头,想起呆在家里不上班的小儿媳,和嗷嗷待哺的亲孙子徐城,老太太就熄火了。
村里人也劝,说徐海东作为养子,对徐家二老已经足够孝顺。
“米、面、油,海东哪样不给送回来?我家那个亲生的,有海东一半好老子立刻死了也瞑目!”
徐老太听没听进去李淑琴不知道,当时公公徐老根也放了狠话,反正在大家的劝说下,徐老太老实了不少。
李淑琴觉得现在挺好的,像大年初一,她不爱回徐家村也行,徐海东也没意见。
“你爸的意思,是按月给你爷爷奶奶送粮油回去,现钱少给,反正二老吃用那是绰绰有余。”
东西其实有不少进了弟媳郑润芬的肚子,宝镜爸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李淑琴是看不起郑润芬的,徐城一直就是宝镜奶奶在带,郑润芬明明从前也在县招待所上过班的人,现在整天游手好闲,打着给徐海南“守着”的名头,就让徐家老两口心甘情愿养着她和徐城。
想起徐城那孩子,李淑琴忍不住和宝镜八卦,“说来也怪,你小叔长得伤眼睛,徐城却整整齐齐的,就是不太像爸妈。”
自然是不像爸妈的,说起徐城,宝镜对他的厌恶远在表弟李明雨之上。
诚然,上辈子李明雨长大后变成了混世大魔王,可他还没有将歪心思动到自己这个落魄的表姐身上。徐城那孩子,十几岁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混子。
她那时候刚出狱,想做点小生意糊口,辛苦攒下的一笔钱被徐城打着来看望她的名义,偷得干干净净。
积蓄丢了,做什么工作都不顺利,后来竟越来越落魄,乃至孤苦无依饥寒交迫,死在了脏乱的地下室……
“我奶奶对徐城还挺好?”
宝镜奇怪,上辈子此时徐家早闹出来了,徐城七月“早产”以及越来越不像爸妈,徐奶奶和小婶可整天为此在家里干架。
见妈妈点头,宝镜也搞不懂了。大概是徐海南入狱,人不在跟前,徐奶奶就察觉不到徐城长相的异常?
老徐家的事情,在宝镜心上无法再留下更多痕迹。
大年初一,不用走亲戚,并不意味着宝镜就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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