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舞蹈中的阿奴尔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隋毅带来的士兵见状立马刀剑出鞘,被隋毅抬手制止。隋毅看阿奴尔那把匕首并没有亮出刀刃,而且那刀鞘上还缀着宝石装饰,应该是属于收藏把玩一类,不会是用于刺杀。
果然阿奴尔恭敬地双手将匕首呈到了隋毅面前,温顺地半跪下来。
伯颜族长激动地站起身,一通连比带画咋咋呼呼地说了半天,译官一声不吭。所有人都看向他,等着为这一幕作解释,这回会汉语的伯颜小姐害羞地没有主动c-h-a话。
无奈于民族习俗差异,族长女儿舞出匕首若不讲清楚,容易造成误会,刚才对方的士兵都亮出兵器来了。那名译官极不情愿地解释说:“在我们族中,女儿出生的时候父亲会为她打一把匕首,长大后女子会将这柄匕首送给...心爱的人。”
译官艰难地说完,撇过头去不再说话。赵筠捏紧了手里的勺子,这蚩那的姑娘果真是热情奔放啊,竟然这么主动激烈地求爱!他抬眼看向隋毅,生怕他会一口答应。可反过来一想,他们郎才女貌实在般配得很,自己为什么不同意?又有什么立场来反对?
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愿意细想,一直在逃避,他分明就是喜欢上隋毅了啊!因为喜欢他所以见不得他多看别人几眼,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对伯颜小姐有敌意和偏见,也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这么担心害怕他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赵筠紧张地等着隋毅的回答,期盼他和自己早已心意相通,期盼这些时日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都不是他的臆想。只见隋毅扶了阿奴尔起身,真挚地说:
“伯颜小姐错爱了,隋某虽未娶妻,但早已心有所属,此生不会另娶。雨舒美丽大方,定会觅得如意郎君。”
阿奴尔听懂了他的话,失望地垂下了头收回自己的匕首转身离开了大帐,译官紧跟着追了出去,留下一脸不知所谓的伯颜族长什么也没有听懂。
而后来他们是怎么跟伯颜族长在没有译官的情况下继续进行宴席的,赵筠也不甚清楚,他浑浑噩噩,脑中只不断回荡着隋毅的那句“心有所属,不会另娶”,那是隋毅早在班师回朝太后要为他做媒时就曾说过的,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赵筠心里堵得难受,各种情绪在胸中翻腾,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身丢下一句出去透透气,掀开门帘出了帐外。隋毅跟身边的人匆忙交代了两句,担心地跟了出来。门外的士兵说赵公子牵了匹牧民的马往东边去了,隋毅赶紧也找来马匹追随着他而去。
赵筠一出帐,四周就有部落族民在好奇地看过来,他心里难受牵过一匹马就往空旷无人的草原奔去。寒风吹拂在面颊反而让他感觉清醒了一些,回想起刚才自己和伯颜小姐争风吃醋的样子就觉得讽刺。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与人争宠夺爱,结果隋毅早已倾心他人。阿奴尔根本算不得什么,自己也算不得什么,亏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隋毅对他有格外的温情。
当时隋毅跪地谢绝指婚时眼里的坚决和深情他怎么就给忘了呢!隋毅说起今生与她不能成为夫妻时的落寞和忧伤仿佛还近在眼前,刺得赵筠胸中一阵绞痛。他纵马狂奔一路,跑到没人的地方翻身下马难过得不能自已。
隋毅一路追着赵筠赶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静静地走近生怕惊扰了他。隋毅担心地出声询问:
“夜白,你不舒服吗?”
赵筠没有出声,依然背对着他,隋毅有点着急,他不知道赵筠是怎么了,但他感觉得到赵筠情绪不对。若说他是因为喜欢伯颜小姐而对今天的事生气,隋毅又觉得应当不至于,他们统共才见了两面,赵筠最多不过会有些失落,绝不是现在这样反常。
“夜白,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隋大将军难得有如此踌躇难安的时刻,可面对赵筠他总是能轻易地慌了神。
赵筠心里像哽了一团s-hi棉花,本来就难受又委屈,隋毅还一直追着问,他心里万般情绪忍了又忍,终于像决堤的江水般连绵不断地漫溢出来。赵筠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像在跟大地和天空倾诉一般怅然地说:
“我嫉妒你心里的那个人”
他顿了下,闭上眼认命地接着说:
“我喜欢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种排版格式,每段都空一行,这样看起来眼睛好受还是以前那样更好?
第49章 第 49 章
赵筠说完等待着意料中的拒绝,话才说出口他又后悔了,自己身为男子倾心于对方,要是隋毅将他视为异类,从此保持距离。那么之前还能有的君臣之情兄弟之谊都将不复存在,他伤心地设想着以后两人就要相行渐远形同陌路的结局。
突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坚实温暖的怀抱,隋毅张开双臂从背后将他揽进了怀里,头低埋在他颈侧,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隋毅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他如坠梦中,仿若眼前人仍是那个他苦苦爱恋求而不得的太子殿下。年少时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多年里辗转难眠的思念都在此刻褪去苦涩意外地酿成了一尊甘甜的陈年美酒,醉得他不知身在何处。
隋毅抱紧了赵筠,轻轻摩挲两下,确定自己怀里人是真实的。
“那个人,我心有所属的那个人”隋毅低哑着声音,又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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