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藏在y-in影之中的喉结从上往下,无声滑动。
燕云终于受不了这沉默,转头推开车门,顺利落荒而逃。
霍雍眯起眼睛,怅然若失看着他的背影。
第五章
下属很顺利的和霍雍会和,既然已经联系上戴沉,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不选飞机而从水路先离开。
云海楼手眼通天,但这并不代表戴沉拿他没有办法。霍雍并不计较戴沉到底准备怎么办,他没什么好奇心,现在更没有什么心情,只要安全转移不成问题,他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
这二人之间过招,往往兵不血刃,却很容易误伤围观者,要是年轻时候的霍雍,多半还会意思意思居中调停,但现在戴沉和云海楼都已经视若平常,他也就顺水推舟,当做没这回事。
反正反水这种程度的事放在别人身上霍雍可以断言性命不保,但放在云海楼身上那就很难说,他提前站队或者表示不满都不是明智之举,不如等到风平浪静再要求补偿。
码头往常人烟阜盛,是个繁华之地,也相当喧嚣,在夜里会多少安静一些,霍雍被寥寥几个下属簇拥,走到轮船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城市另一角的火光冲天。
既然要来视察,霍雍带来的人也多少对云海楼的生意和地盘心里有数,这时候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甚至去看霍雍的表情。
那是云海楼的仓库。
戴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也相当惊人啊,而且十分舍得,这出围魏救赵,倒是很让霍雍承情。他内心波澜顷刻平复,率先上船准备离开。
着火的地方当然也有许多叫嚷声音,但决不可能传到这里来,因此码头入口有喧嚣传来的时候,霍雍也迷惑了片刻,随后他意识到这恐怕就是当断则断,一路追来的云海楼。
这倒是出乎意料,霍雍本以为对方此时已经完全被戴沉不留情面的这一手激怒,绝不应该还有心力来追击自己,不过显然他和云海楼完全是两路人,且互相并不熟悉,以至于判断完全失误。
轮船已经缓缓发动,云海楼反正是来不及了,霍雍清楚的看见岸边歪歪扭扭挤进来的银色宾利,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影,他遥遥望着这位二哥,觉得此刻甚至应该开一瓶酒才相配。
这场角力,终究是云海楼功亏一篑。
他不仅输在燕云的突然反悔,也输在霍雍的决断,和戴沉隐忍至今的狠毒上。
前两者的挫败尚且算是能够忍受,戴沉从未显露的这一面,对于云海楼而言就是一种奇异的背叛了,他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就此认输。
不过此时此刻这都不关霍雍的事,他站在带着水汽的夜风和雪亮灯光之下,在云海楼眼中同样是一条鲜明的影子,冷静而安闲的接起了云海楼的电话。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云海楼的声音倒仍旧很稳,让霍雍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仍然能够清楚回忆起他的脸,眉峰浓黑,眼尾下垂,漫不经心,又戾气外露,颇有一种深沉心思和复杂过往共同威慑旁人不多问一句的气质,深不可测,又喜怒无常。
霍雍没在他手下做过事,当然也就不太容易被他的威压克制,云淡风轻,接过下属递过来的酒杯,遥遥致意:“都是二哥招待的好,不过现在既然大哥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其实他始终怀疑云海楼对戴沉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却看不清戴沉的意图。这种私事终究不能搬上台面来说,何况就是云海楼自己都没有说开的意图,霍雍自然也不多事,只是难免心里嘀咕,不知道云海楼反复针对他,是否有私人感情的因素。
要验证这件事到也不难,只是霍雍没有那么无聊,而且戴沉未必乐见,但现在用这隐秘猜想刺一刺云海楼,就显得含蓄隽永,而且合宜。
霍雍隐约感到隐秘的得意。自从他和云海楼之间那若隐若现的紧张气氛夹进去一个燕云之后,他就不得不改变看法了。从前没有什么特殊表示无非是因为没有伤筋动骨,现在霍雍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云海楼。
轮船离岸,霍雍和云海楼遥遥相望,彼此都有一种无关正经事的敌意蔓延,片刻后霍雍听见云海楼咬着牙杀气腾腾的夸赞:“好,你很好。”
霍雍轻轻笑笑,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算多么游刃有余,只是现在云海楼更狼狈,隔岸观火嘲讽他片刻,还算不错的调剂。
挂了电话霍雍就想起燕云,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当时应该带着燕云一起走的,只是那时候气氛实在奇怪,燕云一副继续和他待在一起就会死的样子,即使他提出要求,燕云也应该不会答应。何况最后都已经是落荒而逃,让霍雍觉得自己哪怕是稍微还有点良心,都不应该继续为难他。
强求来的不能算是真心,这一点霍雍早就知道,他也不能枉顾燕云意愿——虽然他确实很想。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霍雍抬手揉揉眉心,放下只抿了一口的酒杯,转身进了舱房。
现在大概是联系不上戴沉的,毕竟云海楼是条一旦咬住东西就不会松口的狗,都能追到这里来,怎么会放过戴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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