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动容,走到大树下寻求荫庇,“乔南枝,那些都过去了。你一再炒冷饭,只会让所谓的回忆愈发一文不值。”
“长乐,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遇见你。当你彻底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匿迹,我找过你,发了疯一样,但是找不到。所以上次我遇见你,我死缠烂打,我下半身思考,我甚至想要让你做我的情、妇。我一时冲昏头脑,你的朋友打醒了我。而我们的美好回忆也挽救了我。”
不管乔南枝如何动情,都很难引起我的共鸣。
“所以呢?”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时针正好指向“十”这个数字,“我还要去购物。”
乔南枝侧过身,指了指远处的灰色车子,“你要去哪,我载你。你既然一个人购物,我方便搭把手。”
“乔南枝,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和你不明不白。我们不必要做朋友,等下杨琼花有什么误解,我受不起这代价!”
“我想跟你谈一件事,很重要的事。”逆光下的他,已然不是当年青葱的他。如今他三十而立,西装革履,更不要脸,也更会伪装自己。
我反感,“我不想听,请你让路。”
“你未婚先孕的事。”他咬字清晰。
抬起头,我死死盯住他的神情,搜刮我所有对他的记忆判断他是否说谎。
他一字一顿重复:“我告诉你当年未婚先孕的事。”
那件事,一直是我心头一根刺。
因为,我对自己没交代。当年我莫名失身,无端承受各方各面的非议。
我对常欢没有交代,我并非隐瞒,而是我也不清楚他的父亲是谁。
乔南枝再无耻,也不至用这事那我开涮。
这件事,就是一个神秘的漩涡,将我的意识、理智全都吸走。
我放弃抵触乔南枝,乖乖跟他上车。
“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有怨,但在搞清楚事情之后,我才能好好发怒。
乔南枝问我,“你想去哪里?”
心烦意乱,我随口报了个地址,乔南枝点头,发动车子。
车速稳下来,乔南枝缓慢开口,“长乐,当年你失身,全都是琼花一手设计。我们的错过,也是她一手设计。”
“杨琼花一手设计?”我靠在椅背上,努力回忆起那天的细节,“乔南枝,别说你没错,你没管住你的下半身。”
“你撞见我和琼花那次,后来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喝多了,她给我下药了。可那确实是我的过错,我百口莫辩。尤其琼花后来又说怀孕了逼婚,之前你太愤怒,不愿意和我好好聊聊,她并没有怀孕。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怀孕。再者,你能赶去,也是琼花告知你具体地址的吧?”
“你不要趁机跟我解释,乔南枝,这些不重要。请你告诉我,杨琼花怎么一手设计这件事。”
乔南枝将方向盘右旋,转了个弯,“这还不简单?琼花对我都能下药,你这样没有防备,她对你下药又何其简单?你会想得到,她在你的导师家里做手脚吗?你会想得到,她在路上拦住晕倒的你,把你送到酒店房间吗?”
难怪当年我和导师告别后,忽然晕倒,醒过来我躺在棉被下,天地已变。
我从小身体不太好,也不少晕倒的事。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使得我的人生彻底改道。
现如今……却是……
“那个男人是谁?”我直逼中心。
我怎么失身的,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便纵我今天得知是杨琼花的设计,我将她千刀万剐,也挽回不了任何事情。
而对我来说,一直是浓稠的迷雾的是孩子父亲是谁。
我未必要找他负责,但我应该知道。我打心底里愧疚的还不是常欢跟着我没有得到过父爱,而是他遗传我不好的基因,多病受苦。
假设,最坏最坏的假设,常欢以后真得了需要骨髓配型的病。除我之外,还有个他啊。
乔南枝停顿,“我找到琼花当年联系的那个男人,他矢口否认。我看他挺着急,不像撒谎。但也有一种可能,他怕承担强、奸罪,怕负担常欢的一生才演得如此生动形象。毕竟他三十多岁,仍在赌桌上身无分文地奋战着。”
“一个赌徒?”我心口一滞。
常欢的父亲,常欢翘首以盼的父亲,是个赌徒?
乔南枝安抚我:“长乐,我看过常欢的照片,也看过那方英勇的照片,他们并没有父子相。常欢八成不是他的。”
我异常激动,“那你还能说出个可疑人物吗?!你有什么证据吗?!”
“所以,长乐,你别着急。”乔南枝试图让我冷静,“我来,是想你带着常欢的头发去找方英勇做亲子鉴定。方英勇始终是个赌徒,你让常欢一开始见他,对常欢不好。到时候真相大白,你再决定怎么做。”
不得不说,我脑子一团乱,反倒能听得进乔南枝的话。
显然,他早就知情,或许震惊过。可在他跟我说话之前,一切都已思虑过。
“乔南枝,你没有骗我?”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我忽然问乔南枝。
乔南枝叹息:“长乐,我又何必拿这事骗你?长乐,当年是我浅薄,我现在是想挽回你。”
“挽回就算了。”我拂手。
正好到了我指定的商场,他减速,开到地下停车库。
一阵晕眩后,他亲自替我开车门。
我前脚刚关上车门,他后脚跪下:“长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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