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桓缺兴致缺缺,下面的人也是心思各异,因此不过半个时辰,内侍便宣布退朝,让大家早早的回家去了。桓缺留下袁珩、陈茂、道恤等五六人,跟他们商议怎么名正言顺的杀掉桓如意的办法。
商议的地点挪到了永乐殿,桓缺请几人坐下,吩咐身旁的内侍为他们一人斟上一盌酒,似笑非笑的说道:“诸位爱卿都是朕最为信任的臣子,不知你们对此事有何高见?”
“陛下。”坐在左侧的冯集最先开口,他沉吟一番,苦恼的咂巴咂巴嘴,唉声叹气的说到:“臣以为此刻绝对不是一个杀死桓缺的好时机,昨日他们一番慷慨陈词、卑鄙构陷,若是桓如意此次死在长平,难免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啊!陛下您如今虽已登上帝位,但是许多州郡百姓仍不知当今天子是谁,祸乱盛行、盗贼猖獗,士族豪族各行其是、养兵屯粮,正对咱们尚未坐稳的江山皇位虎视眈眈,若是咱们此刻一个没处理好,落了口实,这……这实在是不妙啊!”
“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放虎归山吗?”旁边的蒋歆“嘭”一锤砸在案几上,恶狠狠的粗喘几口气:“桓如意拥兵二十万,又与冯崇那老匹夫结了姻亲,占了北方咽喉梁州,此次若是叫他跑了回去,咱们以后想要弄死他可就难了!依我之见,今日便不做不休,一举弄死那桓如意和他部署,以此来震慑天下!”
“君成啊,你是怎么看的呢?”桓缺将目光转向袁珩。
“陛下……”袁珩一愣,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他不能让桓如意死在这里,也不能说错话让桓缺怀疑他的忠诚,所以沉默半晌,斟酌着说道:“谏议大夫及左都尉说的都有道理,要想将武王置之死地,咱们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才是,即便今日要杀他,也要师出有名才行。”
“师出有名?”桓缺半眯着眼睛,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案几,半晌忽然抬起头来,抚掌狂笑道:“哈哈哈……朕有办法了!”他说着,激动得从蒲席上一跃而起,绕着案几走了好几圈,大声笑道:“叫御医们都麻利的给朕滚过来!”
“陛下?”道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看向桓缺。
“哼!如今要杀桓如意,朕最为忌惮的不就是士族豪族吗?如果桓如意不是皇族,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朕杀了他?”
“陛下的意思是?”袁珩瞪大一双眯眯眼,七分震惊三分恐惧的看向桓缺,颤巍巍的问道:“陛下想证明桓如意不是桓家人?”
“没错!”桓缺张狂而得意的大笑两声,阴险地说道:“桓如意不是借以身体不适活不过多久从徐贼手上保了他那条狗命吗?今日朕便要把他这保命符变成催命符!管他有病没病,在朕的地盘上,朕说他没病他就是没病!他没病,那他还是那个病痨子刘襄王吗?说不定刘襄王早就于战乱中拖死在凉州,他不过是个想要痴心妄想得到荣华富贵的假皇子而已!”
袁珩听了这番话,心顿时凉了一半。他慌里慌张的跟随众臣一齐告退,迷糊之间连道恤跟他说什么都没听见。此时正值正午,太阳火辣辣的,他明明走在炎热的御街上,却觉得心好似被凉水浇了个透。
“勇毅侯!勇毅侯!”道恤跟在他身后,气急败坏的追着他喊:“接下来怎么办?你倒是给我个心安哪!”
他话还没说完,前面的袁珩忽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鼻孔里冒出两管血来。道恤吓的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摸到还有气,又是好笑又是着急:“你说你,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这般沉不住气呢!”
他费力的将袁珩驮到背上,急匆匆的往宫外赶去,跑到宫门口处,忽然看见几个御医一道走了过来,赶忙大声喊道:“勇毅侯晕倒了,几位赶紧过来看看哪!”
御医们一股脑儿涌了过来,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最后,一个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勇毅侯这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受了凉,这才忽然晕倒啊!不如光禄勋先将他背回家中,等臣觐见了陛下,再到勇毅侯家中替他诊治。”
道恤只得应好,抬头看时,恰好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想起这是几年前自己的一位旧交,顿时高兴的唤道:“窦熹!”
“光禄勋有礼,臣先告退了。”窦熹淡笑着的跟他打了招呼,急匆匆的追随其他御医而去了。道恤看着窦熹远去的身影,忽然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傍晚,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张灯结彩,昭阳宫内的案几长席铺满了整座宫殿,美酒珍馐如同流水一般被宫人们端上酒席,场地里香风袅袅袭人,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
此次宴会,桓缺为了能够笼络士族与豪族,也为了能够一举成功名正言顺的诛杀桓如意及其部属,所以大肆宾客,将长平的贵族高门及其家眷们通通请进宫来。
因为宴席上女客很多,所以谢同君恢复了妇人装扮,此刻盘着妇人发髻、穿着一件低调的素色曲裾深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张偕身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殿内的动静。
桓如意虽然在冷宫内呆了一宿,但是他赴宴之前,桓缺已经命宫婢替他换上了得体的新衣,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
他出现的那一瞬间,眼神还没与张偕等人交汇上,桓缺便热情地招呼他坐到御座近旁,彻底的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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