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同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犹疑道:“你信我的话?”
“为何不信呢?”
“莫非你从前没见过谢大姑娘?”
张偕儒雅微笑,挽着她跪坐在蒲席上,两人静静依偎着,他的声音似林中溪水,温柔脉脉,带着几分迷惑:“我见过谢大姑娘,她的相貌与夫人你分毫不差。”
谢同君以为张偕料事如神,听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有些顿悟,张偕再如何聪明,也只是古人,是古人,就跳不出忌讳鬼神的圈子。她心里挣扎了一下,继而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你这话说错了,其实我与谢大姑娘,容貌无一丝相似之处。”
张偕微微一怔。
在他看来,事情的真相应是谢家大姑娘触柱而亡,谢家才事急从权寻了个面容相似的女子来维持两家颜面,可看谢同君后来的表现,实情却又并非如此。他曾经暗暗查访过,却未发现丝毫异常。本以为是谢家滴水不漏,如今忽然听到谢同君这样一番话,才惊觉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我是谢同君,却并非谢歆的妹妹……”谢同君心下稍安,真正到了要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却忽然觉得心里好似一块大石落了地,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我叫谢同君,真要算起来,今年跟你一样,已经二十三岁了……”
记忆被拉回到汽车失事的那一天,想起现代世界,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怀念不舍,张偕察觉到她的失落,不由得将她揽到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
“……桓缺杀我之时,我本以为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却没想到会重新依托到谢大姑娘的前世。”谢同君声音低柔,静静讲述着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恐惧。这期间,张偕一直静静的听她说话,虽然惊讶于她所说出的真相,却没有露出丝毫恐惧。
谢同君说完,忍不住抬头看着张偕,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张偕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眯眼狡黠的笑了起来:“这么说,夫人从始至终,一直都心系我一人罗?”
他眼睛狭长,笑起来如同两弯小小的月亮,温暖的醉人,谢同君一怔,知道他在安她的心,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腰,肆意而欢快的笑着:“没错,我一直都心系你一人,从未心系过你大哥。不知这样的回答,夫君大人可满意了?”
“为夫心甚悦。”听到如此胆大而坦率的告白,张偕忍不住搂着她,伏在她肩上低笑出声。
两人说了会儿话,桓如意便遣人急召张偕去武王府议事,谢同君虽然担心,却不再像先前那样茫然无措了。
张偕这一去,直到晚间才回来,彼时谢同君因为心神不宁,正倚在庑廊下等他,看见他人影,立刻心急的迎上前去,一叠声问道:“你们商量了些什么?是不是桓缺那边有何异动?”
张偕眉尖若蹙,微微叹了口气,挽住她带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子还入主昭阳宫,称兴武帝,并广发檄文,昭告天下,称自己乃是桓家子孙,为躲开徐帝诛杀而隐姓埋名,如今幸得上天垂怜,百姓拥护,才能替天下诛除暴君,匡扶正统。”
连桓缺这等暴戾阴沉之人都深谙粉饰之道,可见此人心智之坚韧,谢同君默然无语,半晌才问:“徐帝……怎么会死的如此巧合?”
张偕笑着睨她一眼:“不是徐帝驾崩的早,而是子还会抓住时机。”
是了……桓缺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知道徐坚的死期,所以能掐准了时间一举攻入长平,重登帝位,雪洗上世耻辱。
“徐帝身死,本也是武王谋算好的,却不料让子还捡了这个漏去。”张偕低声叹了口气。
谢同君心惊肉跳,桓如意智力高绝,几乎天下皆知,可如果他当真精明至此,那桓缺又该是如何聪明绝顶,才能在上辈子赶在他之前登上帝位。这个看似暴虐无常、阴晴不定之人,又该有着怎样深沉的心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偕眉尖若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而又莫可奈何的笑意:“如今子还登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封诸侯,废除苛政,百姓对他十分爱戴,他还昭告天下,说桓军乃是他部署下分军,马上便会回到长平与他会合。”
谢同君震惊的看着他:“那我们非去不可吗?”
桓缺利用社会舆论,将这番鬼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如今天下百姓皆知桓军乃从属于子还军,他们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想当初,桓如意也是这般颠倒黑白将桓云挤下去,如今,桓缺又以同样的方法逼迫他们不得不赴这一场鸿门宴。
桓家子孙,真不愧是深宫里长出来的,个个都深谙阴谋诡计之精髓,同样的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自古以来,兔死狗烹者不在少数,谢同君心含隐忧,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非去不可。”旁边,张偕长眸微眯,气吐如兰。
☆、嫉妒
子还登基为帝的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扔进桓军内部,武王府每日门庭若市,众人眉头紧蹙,行色匆匆,仿佛已经不堪重压的骆驼。
冯蘋与武王本是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这些日子武王政务繁忙,常常整日整夜的与谋士在一起商量对策,往往时候晚了便宿在书房,夫妻两个甚至两三天都见不到一次面,即便见面,他也对冯蘋的小意殷勤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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