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的两人都不知,所谓的葬礼是相里家谁的葬礼。所以当相里爱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时,五味杂陈。
不是没想过将计就计,依旧事情已经如此发展,顺水推舟看来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也的确这样做了,不再联系家里,不再有任何行动,甚至不再与人交流。她在湖边租了一处小木屋,想在那度过余生,可她做不到,正如她所说,她太想他们了。死去本来就是一件孤独的事,她不想在仅剩的时光里形单影只。
病情恶化的比想象中要快,相里爱的耳鸣和头痛频繁发作。当相里从医生那回到病房时,她正背对着门坐在窗前,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的预感袭来,相里源止步不前,又用更大的声音叫了她一遍,还是一样,对方没有应答。相里想起自己此前莫名的几次头痛,他只意识到那是姐姐活着的信号,却不知道那也是对姐姐身体的警告。他走过去,双手搭在姐姐肩上。
“哦,小源回来了。”相里爱将手搭过去,由他抚着走回床边。
医生说过,症状之一是暂时性失聪,一旦这个状况出现,距离全聋也就不远。他不知道相里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短暂失聪,但他知道,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本人一定比谁都了解。在他对她隐瞒病情表示惊讶和愤怒时她就说过,自己没救了。
如果用药物控制,效果好的话能延续几个月的生命,但最后的时光里她将处于无法自理,倍受折磨的状态。如果选择做手术,有70的可能她会直接在手术台上离去,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不熟悉的医生和恐怖的器械。所以当医生询问相里选定哪种治疗方案时,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相里抚着姐姐躺下,又给她喂了几口粥,她喝了两口就笑了出来。
“以前都是我这样喂你的,你还记得吗?”
她笑了,相里哭了。
刚把相里爱送来医院时,医生关于她的病情和身体状况进行了一系列提问,相里惊觉自己一个也答不上来,明明是最为亲近的双胞胎,他却对自己的姐姐一无所知。哪怕是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她膝上哭泣。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是你?”
相里爱抬手摸上他柔软的头发:“因为我是姐姐。”
幸好是姐姐,不是你。
如果要在他们之间选一人留下,他们都不会选择自己。哪怕在母胎时,他们就共有一切,而这病痛,却无力为对方承担一分一毫。从得知相里爱生病开始,相里源就尽最大可能去寻找治疗方案,然而始终一无所获。他所做的这些努力,相里爱都做过了,然后相里爱认命。
当时相里爱晕倒在顾萧朗怀里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告诉家里。病发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她原本还在纠结到底回不回家,这下有了答案,她不回去,反正无论现在躺在坟墓里的那个相里爱是真是假,她都是要离开的,没必要让家人再举行一场葬礼。
“我不同意,他们是你的父母,他们有权知道你是生是死,是健康是病危!”起初相里听到这个提议,强烈地表示反对。
由于他音量较高,相里爱感觉自己又有些耳鸣,她握住弟弟的手让他坐下:“没错,他们有权知道,可是你觉得,是让他们认为我已经死了好,还是告诉他们我没死,但是要死了好。反正我...”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相里及时将她的话截住。
“姐姐最后再教你一件事,小源啊,”相里爱的眼泪滴在他手背:“现实,一直都很残酷。”
她起初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她是说,她明明还这么年轻,而且一直都很健康,这一切听起来都像是一场闹剧。可无法否认的是她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和多家医院的检查结果,她为了否定这个现实孤身走了那么多地方,若是有半点希望,她怎么会不努力活下来。如果能够早些发现,如果她能有更多时间去寻找方法,或许还不至于绝望到此种地步。她直到现在都不敢回忆在麻省总医院时那位世界著名的耳科医生在看了她的检查结果后无奈摇头的情景,他说他不建议手术,他说如果药物治疗效果好,她还能看见春天来临。
而现在,春天就快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四章
☆、即使会死,也嫁给我吧,做我的顾太太。
相里爱正式办理了入院手续,相里为了方便照顾她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整个213又变成了秋深一人。
早上秋深买了三分早餐带到医院,推开门看见相里姐弟还在睡。相里就窝在病房的小沙发上,眉间满是疲惫和不安。秋深轻手轻脚地将早餐放下,拉了把椅子坐在小爱床前。
她为什么觉得,相里爱的归来让所有人更难过?
知情的三个人已经跟相里爱达成协议,将她的病情保密到底。秋深有些纠结,相里一家正处于虽然沉浸与伤痛,但决定向前看的时期,如果让他们知情,无疑是又一次伤害,可如果缄口不言,这一家人未免太过可怜。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是错,但看相里都已经答应,秋深便什么都不说,尊重他们的想法。很多时候,大概可怜要比残忍好许多。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止不住难过,因为无论说与不说,前提都是建立在相里爱的死亡之上。相里姐弟和顾萧朗可以说是她的交际圈里最闪闪发光的三个人,如此有能力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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