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恨过周阔,她舍不得。谢永丽知道周阔看不上她,她也自觉配不上他,不完全因为身份。在她眼里,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是觉得周阔哪哪都好,她爱慕并崇拜他。
而此刻,她好恨,恨周阔对她的不公,恨楚允轻易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最悔恨的莫过于,她为什么要去拉她一把,如果,如果当时她没出手,那现在扎在她心上的那根刺是不是就拨掉了。
恨,本就比谅解更容易,谢永丽终于在周阔离开后,重新找到了生活目标。
楚允醒来后可是兵荒马乱了一阵,她先是一度搞不清楚状况,像暂时失忆一样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为什么头那么痛,那么晕。她挣扎着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阵眩晕,她吐了,现场一片狼藉。
这时候就体现出两个护工的好处了,她们分工合作,等医生来时,床上地下以及楚允本人都被她们收拾干净了。
在这期间,楚允回想起了一切,回忆使她痛苦,生理上的。好像现在的情况是一动脑子,就会特别疼特别晕。医生来,看她情况听她描述感觉后,告诉楚允所有症状都是正常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卧床休息,大概一周后拆线,到时像她这种程度的脑震荡也差不多恢复了。
听了医生的话,楚允心里踏实了,还好没摔成傻子、瘫子。医生走后,护工把自己的电话放在楚允耳边,轻声说道:“是周先生。”
“醒了?疼吗?难受吗?”护工看着楚允越来越痛苦的表情,把电话从她耳边拿开,“喂,周先生,病人刚醒,正难受着,医生刚才嘱咐不能玩手机,要静养。”
那头顿了顿,最后说:“知道了,你把电话给她,我就说最后一句。”楚允这一摔,反应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她到现在才把“周先生”是谁想起来。然后,周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别怕,一切有我,等我。”没有等她出声,那边就挂了。
楚允抬了下手,示意护工把电话拿走,随后她把脸埋在头发里,眼眶湿了。周阔的话勾起她一丝委屈,漂泊在外多年,平时不显的脆弱,在生病时就会跳出来搅扰你的心绪。
这一夜很难熬,伤口疼得厉害,脑袋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入眠,又会因梦到摔下马的情景而惊醒,楚允被这些折磨得身子发虚,冷汗连连。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周阔的声音,“别怕,一切有我”于是,她安定了下来。
转天天一亮,楚允的情况就好多了,伤口没那么疼,头也没那么晕了,她这才有心情让护工帮她找面镜子。脸基本没事,那点子青肿过几天也就该退了,脖子上的伤口有点长,如果留了疤用长发倒是能挡上。
楚允不太在意这个,当初她胳膊上的痕迹都能清掉,虽然没有这道深,但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应该会被淡化不少。她最开心的是四肢没事,不影响她以后跳舞。
晚上很晚,宋玫儿竟过来了,“早上刚听说,白天又有戏,这会儿才得空。呶,你电话。”
接过宋玫儿递给她的手机,楚允才想起,她把它丢在了简易棚里。这都快一天了,她都没想起它,这脑袋真是没白磕,有点健忘。
宋玫儿看她的惨样,说她:“你可真行啊,不声不响就弄出个大事。”
这边明市,周阔把约签完,晚上的庆功宴都没参加,搭了最末一班飞机回到了林市。他记着护工的话没有提前打电话。走到病房门前,就听到楚允的声音传来:“这世上除了生死再无大事,我这不是没死吗?”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是说你看你现在这丑样子。”楚允把桌上的镜子拿起,“丑吗?我这么天生丽质,就算病,我也是个病西施。”说着对着镜子做出个西子捧心的娇媚样,没等宋玫儿评价,病房门被推开了。
西子捧心的病娇娇就这么地被周阔看了个满眼,这就有点尴尬了。
楚允没想到周阔会来得这样快,她不知道的是周阔昨天才刚走。宋玫儿见状,起身道:“周总来看你,那我先走了,后天再来啊,明天有戏。”
没想到周阔说道:“你呆着,再陪陪她,我出去抽根烟。”待他出去,屋里两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一根烟后,再滚蛋?宋玫儿对着楚允小声道:“我还是有点眼力见现在滚吧。”
一根烟尽,回到屋里,周阔对着值夜的护工说:“都回去吧,明早再过来。”护工当然乐意了,拿了自己的包就要走。楚允急了,她们走了,她晚上解手怎么办?
“别,别,嘶,”楚允一着急,扯得伤口疼,周阔马上上前,扶着她:“别乱动,要什么我给你拿。”要夜壶,能让你拿吗?楚允又开始头晕,她顺势躺下,不管了不管了,她操不了这个心。
周阔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脱了大衣,卷了袖子,把两张床之间的柜子搬开,然后两张并一张。楚允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她开口问:“你要睡在这?”
周阔回她:“这样就不怕挤到你了。”她提醒他:“你可以睡沙发的,那沙发够长。”周阔置若罔闻,脱了鞋上来。
他没伸手揽她,只道:“你转过身躺着,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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