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默了默,把她放在原地,“我进去看看。”
长剑探在前面,他慢慢弯腰入洞。不多一会儿,他又出来了,不是空着手出来的,还抱了一堆干稻草。
“山洞很深,但此时不宜探查。”
这处的山洞群本来就透着玄乎,这个时候没有禁军救援,只有他二人在,墨九的脚受了伤,他自己身上也有擦伤,如果贸然进入山洞,那不是明智的举动。
墨九了然地点点头,由他背着又回到原地,就着他铺好的干稻草上坐下,望天,“也不晓得击西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不怕,很快。”萧乾安慰她。
墨九嗯一声,等他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却清楚,这样的陡坡,下来容易,上去得费些周折……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击西他们下来,再组织人手探索山洞。
然而此时,只能等。
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慢,常会使人崩溃。但有萧乾在身边儿,墨九的心里倒没有什么恐慌。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相爱相守的两个人不仅不会害怕艰难的处境,反会在这样的处境里,找到更多的契合与感动。
互相依偎着,墨九叹息:“也不晓得是哪个王八蛋推我!”
萧乾目光暗了暗,没有回头。
墨九又道:“那个想跑下山的人,不晓得被你弄死没有?还有那个推我的人,六郎说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推我下来,有什么用,就算我摔死了,也改变不了战局嘛。”
萧乾看向她,似有深思,“阿九太小看自己了。”
墨九不知道,他却知道得很清楚。
随着他“两城换一人”的壮举以及金州战场的大捷,萧乾的威名较以往其实没有提高,反倒是墨家钜子墨九,以两城的价值,以及助萧乾夺下金州的本事,早已被人广为传颂。
这样的一个人,难保不会有人想除去她。
“唉!”墨九搔了搔头,“果然太有才了,容易招人嫉恨!不过……”她冷不丁盯住萧六郎,面上带了一抹狐疑之色,“难保不是情杀啊?”
情杀?萧乾怔了一瞬,慢慢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在身前,声音低沉,“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血债血还——”
“去去去,乌鸦嘴!”墨九抬头盯住他,翻了个白眼儿,“我又没死,什么血债血还?”
萧乾唇角一扬,瞥向她的脚,“你流血了!”
“好嘛!”墨九看着被他包扎好的脚,稍稍活动一下,想到先前那一堆,又轻吸一口凉气,冷哼而笑:“有人要九爷死,九爷就偏不死。等老子活着回去,气死那些龟孙子。”
看她边说边笑,萧乾略略一怔,暗叹一口气,将她揽过来靠在身前,看着暗沉的天色,束了束她身上的外袍,又小声道:“枯等无聊。阿九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会带你上去。”
看他脸色不太好,墨九抚了抚他的脸。
“萧六郎,你冷吗?”
萧乾其实是身子有点疼痛,受了风不太舒服。
听她问及,他笑了笑:“怎会?我壮着哩。”
墨九不太相信,拉过他一只胳膊,就去探他的肌肤,“我摸摸看就知道了……”
本是极平常的举动,萧乾却迅速抽回手,搂过她压在怀里,“别动!我真是不冷,你靠着我休息一会。”
墨九奇怪他的反应,偷瞄一眼他的脸色,身子缩入他的怀里,觉得暖洋洋的,不由又抓紧他的胳膊蹭了蹭。
这一蹭不打紧,听他微微吸气,墨九猛地反应过来。
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她被他护在怀里都受了伤,他身上会没有伤吗?这个男人呐!墨九又惊又恼,恼他,也恼自己,不由瞪大一双眼睛,从他身上滑下来,扯开他的领口,偏头去看。
“你受伤了吧?犟驴子!”
萧乾微微偏开头,“皮外伤,我无事。”
墨九:“大爷,你能不能晓点事儿?”墨九不由分说,扒开他的外袍,就着他的金创药,便往他身上的伤口洒药粉儿。
做这个事儿,她到底不如萧乾专业。这一阵“疗伤”,她愣是把他浑身上下弄得凌乱不堪,衣衫也全部散落,那一副狼狈的样子,如同被女恶霸抢去山寨受尽凌辱……
于是,薛昉他们下来,看见的就是这样诡异一幕。
☆、坑深147米 夜探险境
天色昏暗,雨雾茫茫。
林中怪异的安静下来,只听得微风撩树的声音。
薛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这小子机灵,重重咳嗽一声,抬头望向陡坡,揉了揉眼睛,大声问道:“我这眼睛……怎么突地看不清东西了?你等可是?”
这些侍卫也都是人儿精。看见萧使君衣衫半褪被的狼狈一幕,他们都觉得心慌,生怕被主子秋后算账。于是,从击西、走南、闯北到其余的禁军,一个个都开了窍,不去看半裸的萧乾和瞠目结舌的墨九,跟着薛昉在原地打个圈儿的转,不停揉着眼睛瞎嚷嚷。
“正是,正是,我这眼睛,也看不见了。”
“……好像是,是雾大太了?”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是怎么啦?啊,我的眼睛,你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击西需要你啊!”
人群之间,击西叫唤的声音尤其诡异。
墨九看着这群人,嘴角抽搐一瞬,盯着萧乾包公一样的黑脸,不怀好意地龇了龇牙,赶紧手忙脚乱地为他穿衣,还热情地安抚了一句。
“六郎不怕,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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