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看看已经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改建完成的客栈时,她才在他口中得知了近日城中不知为何又突然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
全是关于她孙俏的。
什么死后被女鬼附身啦,行为举止奇怪、性情大变啦,身边突然多了个鬼小孩之类的话。
孙俏先是有些奇怪,因为早在前些日里关于她的话题就淡了下去,毕竟人都是图个新鲜劲,风头一过就无人问津了。可这两日不知为何她的事情突然又被人大肆提起,这就像,有什么人故意在背后煽动似的。
给几个修葺师父以及那些苦力工人付清了这一月下来全部的工钱,众人高高兴兴地收工,顺带还朝她说了好一些好听恭维的话。
孙俏从已经被众人极为负责地清理干净的楼里出来,站在自家已经大肆修葺完成的楼门外,盯着瞧了好一会儿,还是甚为满意。
煞风景的是这时她身后路过的几个嘀嘀咕咕的人。孙俏朝那几个妇人凶横一眼看去,几人瞬间噤了声,如鹌鹑般匆匆离开。
锁上了门,孙俏想了想,去到左边那条街上找到之前那个算命的怪老头。
老头穿得越发破烂,坐在一家关门的铺子前,抱着他那写着“天机不可泄露”的算命幡打盹儿。孙俏走近时,他似乎睡得正酣,丝毫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孙俏“喂”了一声,朝他吼道:“醒醒,生意上门了!”
那怪老头似乎被吓醒了,满脸惊慌,揉了揉眼睛见是她,不由拍拍胸脯,“嘿”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
他话音刚落,突然直盯着孙俏的脸,瞪大了眼睛,飞快起身,连那算命幡落在地上也不管了,一脸严肃。
“老夫观你面相,近日怕是有灾祸临头。”
孙俏憋了憋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些天好几次差点嗝屁。”
怪老头满脸疑惑,没听懂她的话。
孙俏无心与他解释,想起自己来找他的原因,递给他一两碎银子,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会看风水么?今日来找你就想问问我那赌坊该取个什么名儿,哪日开张生意比较旺。”
以前的她还没这么迷信来着,但自从死了一次后莫名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她便开始信这些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做人吧,眼界不能太狭隘了。
那老者却是掐指一算,声音依旧年轻:“三月廿三,至于名字……还是叫云盛为妙。”
孙俏想了想,还有六日准备时间,也差不多。正要告别这怪老头,却听他补充了一句:“近日,你还真会有一桩灾祸,不过……”他想起什么,突然住了口,蹲下身子拾起那落在地上的算命幡,朝孙俏扬了扬。
孙俏无语,但还是将他的一番话放在了心上。她有种直觉,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神棍。
孙俏又去木匠那儿定做了一个牌匾,这才回到自家院子。
这夜她正准备歇下时忽而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狗吠声,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和房门大开的声响。最后,张大娘急切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进来,“官爷官爷,这是咋的了……”
孙俏将刚脱下去的外衫匆匆穿上,一脸防备地看向那紧闭的门。
很快她西厢房的屋门便被人强行踹开,一群腰间佩刀、青衣乌帽的官差鱼贯而入,直朝她走来。
☆、鬼神
一个头子打扮的人抬了下手比了个手势,他身后那群官差便朝孙俏团团围了过来。原本睡在榻上的臭蛋早听到了声音,见此飞快跳到孙俏跟前,仰着头呲牙咧嘴地看向这群人。
几人似乎深受最近传言的影响,对臭蛋存有戒心,步子一顿,没了动作。
那官差头子退后一步,开口:“最近坊间关于你的传言已经让整个嵘州城人心惶惶,我等奉通判大人之命,特来缉你前去衙门审问,劝尔等莫要反抗。”
孙俏看了几人一眼,“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站在后头的张大娘急得红了眼眶,今夜就她一人留在宅子里,陈六黑大厨等人都回去了,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家这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官差头子看了眼站在孙俏跟前有些不同寻常的小孩,又对她肃道:“把它也带上。”
孙俏抱起臭蛋,安抚了一下,跟着这群官差出去了,在路过张大娘身边时,朝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孙俏被带入衙门,她抱着臭蛋望着那端坐于高堂上,穿着红色官服神情肃然的中年男人,良久不语。
周围的官差见此,斥她见了大人还不跪下行李,孙俏触不及防地挨了一棍,腿脚吃痛惯性跪在地上。心中暗恨,这亏吃大发了。
臭蛋急了,飞快从孙俏怀中窜出,撕咬着那人拿棍的手,只听得堂内一阵尖叫声,那人的手背竟被这阴测测的孩子生生咬下一块肉。
官差们见此纷纷护在端坐于高堂的通判身前,警惕又恐惧地看着那个满嘴是血的孩子。
孙俏觉得这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一阵击冤鼓的声响,一声接一声传进内堂,分外急促。
孙孟璋原本还在书院里挑灯夜读,哪知张大娘这么晚了却匆匆找上门,知晓了其中的缘由,他连忙去往衙门击鼓鸣冤,只求孙俏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很快,他便被官差带了进去,看见跪在堂内的孙俏,还未仔细瞧她神情,他便被旁边的官差呵斥着下跪。
孙孟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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