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的匪首咬碎了藏在口腔中的□□胶囊。死亡发生在顷刻之间。并不缺少铺垫,却还是仓促突然。莫斯克维奇看着他倒下的身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攻坚队员蹲下身,伸手扯下亚历山大的防毒面具——他大睁着眼,已经停止了呼吸。试探过亚历山大的脉搏,荷枪实弹的陌生人开始搜寻他身上的东西。
“……这简直是二战时期的战犯做派。”莫斯克维奇甩了甩恢复自由的双手,靠着控制台站起。
给他打开手铐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力度适中地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站稳。
“能走吗?”那人简短地问道,声音粗粝沙哑。“你受伤了?”
莫斯克维奇摇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健硕的男人将视线从莫斯克维奇身上移向另一旁的营养槽,注视着漂浮在玻璃容器中的大脑。
莫斯克维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准确地说,他无法断定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思索片刻,举起了枪——一阵扫s_h_e 过后,他干净利落地将营养槽连同其中的大脑打成碎末,营养液瞬间向四面迸溅开来。
“你这是——”莫斯克维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帮他们从噩梦中解脱。”也许是觉察到莫斯克维奇的震惊,他反问:“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打算?”
莫斯克维奇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这样就好。”
游轮上的枪声已逐渐平息。他想,这场作战或许已经结束了——亚历山大逐渐冰冷的尸体就是再好不过的见证。
“走吧。”男人以一种护送要员的姿势搀着莫斯克维奇,带他离开了已失去意义的“蛛网”;后来进门的两人等候在亚历山大的尸体旁,为清扫战场的善后工程作准备。
随着直升机降落在艇甲板上的轰鸣声,夕雾号游轮迎来了易主后的第一个拂晓。海雾正浓,天际线上的白光因此显得模糊不清。
被缴械的俘虏已失去抵抗的可能。他们被控制在空旷的露天区域,负责看守的队员显得轻松了许多;亚历山大等人的尸体就停放在不远处,有人正一一核对死者身份和遗留物品。
先下直升机的是军医们。他们小跑着离开停机坪,给在攻坚行动中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身体没有大恙的莫斯克维奇也被安置在那儿,疲惫地看着军医忙碌的身影。
“你也是‘洞察者’?”
他听见有人对他说话。转过头时,莫斯克维奇发现那是张与他同龄,但毫无印象的陌生面孔。他点头。
“我也是。”对方自顾自地说。
莫斯克维奇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主动开口:“我们终于自由了。”
回应他的是清爽的笑声:“是啊,但一切还得继续。”
他们再没有对话,只是各自沉默地凝望着游轮外涌动的海潮。
贝利科娃在行动中受了点伤——清剿残敌时她冲得太过靠前,以至于被流弹打伤了腿。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上司,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摘下的防毒面具就放在脚旁。
弗兰克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这让贝利科娃有些不好意思。
“亚历山大死了。”她的语气充满自责。“我们本应活捉他,再进行审讯。”
“不,你做的很好。”弗兰克安慰着,伸手轻拍贝利科娃的肩膀,既像导师,又像父亲。
贝利科娃抿着嘴唇,神情并未完全放松:“我们胜利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亚历山大他们被当成了弃子。”
弗兰克认同她的观点:“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紧接着,他又走近了莫斯克维奇,这让后者条件反s_h_e 地瑟缩了一下。
弗兰克蹲了下来,凑到莫斯克维奇耳边,小声说:“杀害雷诺夫人的凶手就在这些俘虏中。我可以领你去见见他。”
莫斯克维奇僵住了。但他马上站了起来,暂时撇去对弗兰克的先天厌惧,看着他的眼睛:“带我去见那个凶手。”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当弗兰克把他带到众多俘虏中的一个面前,用轻松的语气告诉他如何对俘虏们进行快速高效的现场审讯并使凶手承认罪行时,莫斯克维奇终于意识到:这是一种由愤怒驱使的复仇冲动。
他目睹了克里斯汀·雷诺——伊莲娜·科莫罗夫斯基的死亡;而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弗兰克还在劝诱他:“我们能赠与你一次x_ing的处决权,就当作你至今所有牺牲的合理补偿——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
这个神秘的西装男人甚至直接把枪塞进莫斯克维奇手里。莱恩鲍尔.500,手感略沉。子弹已经上膛,他只需要对着眼前这张惊惧绝望的陌生面孔扣动扳机。
莫斯克维奇抬起了枪。
他听不懂“死刑犯”祷告的话语。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庆幸你当时没有杀我,也没有杀任何人。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这不是梦魇,而是他一度刻意漠视,又一度珍惜到极致的温柔的话语。
“闭嘴吧史蒂文。”莫斯克维奇喃喃自语。
——就算你那副无辜样子是装出来的,以个人直觉来看,我依然觉得你不适合沾血。
“不。”莫斯克维奇闭上双眼,缓缓放下举枪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嗅到洋流带来的s-hi润与咸涩。“有人对我说过,我不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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