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戏法的师傅从无变有再从有变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川流不息的人群渐渐稀疏,我还站在原地,变戏法的师傅们收了摊,三三两两的年轻夫妻买了栗子糕,相互扶持着回家去。
我四周观望着,蓦然在灯火阑珊处似乎看见了言昭。
似乎,是因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他。
看着他的打扮,像是给酒楼送茶水的商行伙计,肩上担着布袋子,从里面取出两包油纸包裹的茶叶。
店家递给他一张票据,他再三谢过,揣进怀里,然后转身。
视线交错,小伙计朝我憨笑着。
我扶着面具,愣愣看着他的方向。
街市上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伙计小跑到我身边,本体口音笑眯眯的问我,“姑娘,你知道三叉桥许家在哪儿不?”
我遥遥指了个方向,伙计还是那憨笑,朝我抱了下拳,便抬脚走了。
我后知后觉的站在原地,想想走进酒楼坐了会。
喝了两杯酒以后心里还是不得平静。
其后我常去酒楼坐上一会儿,那个小伙计还是每天去送茶叶,我坐在最靠里的桌,远远看着他。
久而久之,此处的掌柜与我熟悉,问我为什么每天坐在一个地方点一样的酒水,口味都不曾变过。
我笑笑未答。
旁人来这里是吃酒,自然三五日换一遭。
有天,忽降大雨,酒楼客满,小伙计瞅瞅四周,走到我的桌子前,以袖扇风,扇着扇着,蓦地望着我道:“姑娘,我看着你眼熟。”
其实,这世上纵然会有很相似的两个人。
我撑着下巴回望他。
他和我说了很多话,街头结尾的奇闻异事,他说的绘声绘色,不当说书的先生都可惜。
他说完了,我才意识到我由始至终只是在看着他笑。
次日再来酒楼,天降小雨,我合上伞,小伙计早早等在这儿,他从袖子里取出张字帖,略显局促的让掌柜的转交给我。
其实接到娉书的时候,我才真正晓得,我从前以为喜欢言昭是因为我好色,但看见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伙计时,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我喜欢他,仿佛不为别的,只因他是言昭。
那天下午,我坐在酒楼,看着娉书半晌,终于明白了言昭原来还是我的求不得。
我回到小院,收拾了东西,告别房东夫妇,临行前去了酒楼,把娉书还给掌柜的,便再次启程去望京。
进京前,我先去了一趟东亭山。
东亭山上云陀寺,佛阶七百一十级。
古佛一百余丈,不可仰视,我跪在佛前,真希望一瞬之间可以参透。
在我佛前悟了三天,到底没有悟透,到了第四天,云陀寺的住持明灯大师走到我跟前道:“姑娘所求,老衲可以相助一二,但是造化由人,不可强求。”
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求的是什么,他却知道。
我在禅房待了七日,直到在窗外云锦树下看见华楚。
天际风云悠然,微风习习,华楚衣袂飘然,他与明灯是好友知己,闲暇时会来找大师谈禅。不知为何,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我看见华楚,即使他还是冷冰冰的样子,竟觉得分外亲切。
我推开禅房的门,佯装成初识他的样子,福身道:“民女拜见裕王殿下。”
云锦的叶子是纯白的,落在地上像厚厚的雪,初秋时节没有雪,只有一地比雪还有白的落叶。
禅机难测,就像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今时今日觉得最亲近的会是四哥。
明灯大师抬步过来,单手抬起叹了句“阿弥陀佛”。
我便跟着四哥回了裕王府。
☆、第70章
我和华楚说,我可以预知未来两年发生的事情。
华楚问我为什么只有两年。
那时候我害了风寒,故意咳得无比凄惨的与他道:“两年后身死,死后事何知。”
从初秋迈入严冬,带着冰冷的寒意,无比缓慢的过着。
成为四殿下的谋士,每日最主要的事情是协调朝廷与江湖比较棘手的关系。可能因为我长得和华仪太想的缘故,四哥给我在王府里单独辟出一处小院子,小院子独门独户,并不与王府的人往来。
四哥料理沧海阁的时候我又害了风寒,在小院里住了半年。
也是那年冬天,我和四哥在小院里商量怎么打理振雷堂,有人进来递给四哥一封密信。
四哥展信看完,与我道:“裴固去世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沧海阁已经交到了言昭的手里。
我“哦”一声,看着炭火不住的攒动,摊开手烤着暖,与华楚道:“我听说裴固有个姐姐。”
来送信的小兄弟插了话:“苏姑娘说的是裴凝碧?”
“是她。”
“属下知道些事情是关于她的,姑娘可有兴趣听?”
我颔首道:“你说。”
“裴相爷年轻时候遇见个看相的术士,那术士说,相爷日后会有一对儿女,会是一等一的才华出众,但亦是一等一的鳏寡孤独。”
我与四哥浅笑了声:“若有术士与我这样出言不逊,我岂等到日后,片刻不能忍的。”
四哥示意小探子继续。
“后来裴相爷果真有了一儿一女,儿子裴固三岁识文断字,女儿凝碧生养的秀美绝伦。
裴相爷告老还乡后在江南置地,加上经商有道,未几年便经营的有声有色,成了江南有名的富户。
裴家小姐到了嫁龄,向裴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裴小姐出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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