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你们知道老不死的每次卖了鸭子回来,都会干什么不?」
我们一起好奇地问道:「干什么?」
那孩子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明秀婶,你们都知道吧?」
「我妈说她是个破鞋。」一位孩子马上回答道。
另一个孩子表示附和:「我奶奶也说了,明秀婶是个婊子。」
最初的孩子用力点头,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脸上满是得意又调皮的笑容:
「我家住的离明秀婶家近。结果我就好几次,看到老不死的卖了鸭子以后,就跑
到明秀婶家里去,好半天不出来。你们说,他们是在干啥?」
一个孩子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两个字:
「戳屄?」
另一个孩子怀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戳屄?」
那孩子不屑地撇着嘴:「你没看到过狗子戳屄?」
「狗子戳屄了就会生狗崽。明秀婶咋没看到生娃娃?」
「不晓得。」
「我们跟去看看?」
「好哇!要是老不死的真的是去和明秀婶戳屄,以后再敢凶我们,我们就到
处说。」
「好!说他搞破鞋!」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柔软羞涩的声音:「你、你们别说
了、不要脸……」
心儿在我们身边捂住耳朵,已经消去了七分稚气,却比初见时更加精致而秀
丽的,瓜子般的白嫩脸蛋儿铺满了像是刚刚从天空中采撷下来的红霞,黑白分明
却又日渐水灵的,杏仁般的眸子中溢满了羞涩和惊惶。已经染上一抹黛色的眉稍
微蹙,不知所措地看着别处,红润的小嘴微微颤抖,小声说着:「不要脸……」
从心儿跟着我一起上学到现在,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她一直是我的小尾巴。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漫山遍野地玩耍。在我和我的狐朋狗友们之间她
是唯一的小姑娘,但大家都并没有嫌弃她,不带她玩。原因很简单:我们爬树的
时候,有人帮我们。我们下水的时候,有人帮我们看鞋子。她聪明乖巧,
大家都很喜欢她。
「哎哟,小不点害臊了。你害臊就先回去呗。」一个孩子笑嘻嘻地说着。
「我、我送她回去吧……」另一个孩子有些结巴,他倒是一直挺照顾心儿。
「人家自己哥就在这,要你送。」
「志强是想要小不点做媳妇吧?」
「斌子,你就别去了,送你妹回去呗。哈哈哈。」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语气多少有些嘲弄。我脸上挂不住,生气地叫
道:「废话,我也要去看。」
心儿越发张惶无措,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朦胧地懂得羞耻了,而女孩更是如
此。但我既是因为已经开始对两性的秘密感到好奇,又是觉得丢了面子,没好气
地说道:「你要回去就回去。你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带你玩了。」
那个时候的心儿,最害怕的应该就是我不和她一起玩吧?我和其他孩子们一
起,远远地跟着老根走向村子。走了几步之后,呆立在原地的心儿终于迈开脚步
追了上来,白皙娇嫩的脸蛋红通通的,咬着淡红的嘴唇,也不敢看我们,只是很
小声地对我说:「哥哥、我去……我也去。」
我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很高兴,却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去就好好
跟着,小心点,别给那老不死的发现了。」
「嗯。嗯。」心儿用细微得难以辨认的声音答应着,像这几年来一直那样紧
紧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就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后,披着暮霭来到了村
子一角的一座小院附近。
老根在爬满丝瓜藤的篱笆外停住脚步,左右看了看,虽然看到了正在装作打
闹的我们,但我们只是一群顽童,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而是推开竹编的院门,走
了进去。
我们呼哨一声,一下子都涌到了院子外,好奇而迫不及待地从篱笆的缝隙间
看进去。这是村里一位寡妇的家,那时候大概三十多岁,没有孩子,一个人独自
生活。记忆中她在村里的妇人当中算得上高挑,漂亮,也很会打扮,和其他农妇
比起来总是很洋气。我们这些孩子总是本能的喜欢好看的人,何况她对我们这些
顽童也很好。我每次去她家玩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些她自己做的点心。
我们孩子喜欢她,但家长却不喜欢。每次我去她家玩了之后,奶奶总会骂些
很难听的话:「斌子,你又去那个破鞋家里玩什么。」「斌子,那是个不要脸的
女人,以后别去玩。」「斌子,我们干干净净,不要和脏女人待一起。」甚至还
有一次直接找到她家门口,在院子外面大骂了半个小时。等我下一次再去玩的时
候,她就给了我一块糕,抹着眼泪叫我别去了。
后来我才明白,她是一名暗娼。
我们这代人的出生,伴随着这个国家的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多的人从农村流
向城市,我记忆中,村里的青壮年就一年比一年少。留在农村的,除了我这样的
留守儿童,奶奶这样的老人,再基本就是老根这样的光棍和孤老了。因为我们都
知道的原因,农村娶不上媳妇的男子越来越多,许多男性一辈子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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