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样亲厚密切到最后也因为利益相关几成陌路。以至于到后来开始怀疑最初的亲密也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付出的真心若得不到回报,便会生悲生怨。悲伤自己怨恨别人,这便是矛盾的开端。真心必要真心换,但是付出和回报之间的难以平衡,分配不均又是所有矛盾的触发点。故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皆因每个人的真心很难得到同等回报,人人生着不同的眼睛,有着不同的标准,付出回报之间怎么可能均衡?抓不住真心真情,那便只能抓权抓财,所以权势财富人人争抢。
“说起来,大长公主倒不失为一个果毅之人。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可惜了。”
君拂听到这句感叹,不由抬眼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老太太。
冯老太太口里虽然叹着可惜,但表情语气全无一点可惜之意。君拂就明白她这句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大长公主霍乱朝纲,死就死了,说不得多少人拍手称快呢!”
说这话的是素锦。
年轻人总是爱说实话!君拂淡淡地望了她一眼。
“休得胡说!”二太太呵斥,“这样的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大长公主薨逝,圣躬违和,辍朝七日,这便是朝廷的态度!”
对着女儿,二太太也说了半句实话。是呀,皇帝的态度比谁的态度都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主子是什么态度,奴才必得是什么态度。
素锦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血气上涌说错了话,讷讷地道:“我不过是关起门来在家里说说,到外面万不敢胡言乱语。”
老太太笑着道:“好了,别唬着孩子,这是在家里,说说倒也罢了。素锦年纪轻,说话难免冒失,在家里说出来,我们指证了,她知道错了,不到外头乱说,也是一个好处。”
二太太道:“只怕她在家里说习惯了,到外头也顺嘴说了出来。”
老太太便笑着对素锦道:“你母亲的话你听到了?”
素锦连忙道:“听到了,我到外面万不敢这样的。”
二太太叹气道:“这样就好,须知隔墙有耳,虽然在家里说说不妨碍,但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素锦点点头道:“女儿明白的。不过女儿还是忍不住想再说两句,那大长公主身为帝姑,高龄不嫁,住在内廷插手朝廷政事,连圣上都多有忌惮,如今她薨逝了,虽然圣上表面哀痛至极,礼部以国丧遍告天下,难保不是做做样子?”
君拂再次向素锦投去一瞥,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对政事有所研究,倒是有些难得了。
☆、第五章用处
二太太喝道:“天家圣意,岂可随意揣度!”然后才轻声循循善诱道,“你女孩子家妄议皇室,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说是你年幼无知口没遮拦,反误做了咱们家大人也是这等意思,呈报上去,当件大事说出,那时祸从天降,家族也难逃干系!多少人都坏事在这口没遮拦四个字上头。你虽年幼,也要谨记在心。”
二太太一个深宅妇人,说出这等有识见的话,不简单。君拂心里淡淡地想着。
素锦却难得地犯了执拗道:“母亲这话也说得过于严重,妄议皇室固然不可当着人前,免生事端。但是这位大长公主活着的时候,天下人议论的也太多!并不见有谁因此招祸坏事,今上虽然顾念旧情,对这位大长公主格外尊敬优厚,但是圣明炷照,又怎会察觉不出大长公主的野心图谋,不过念在患难情谊隐忍不发罢了。”
野心图谋……说的是她吗?君拂不由心中哂笑。原来在天下人的眼中,她竟是狼子野心之辈吗?可惜她有负了这个盛名。
老太太笑着道:“不简单,可惜咱们家的素锦是个女孩儿,若是个男孩,恐怕又是另外一个锦文,也能在朝廷上立稳脚跟。”
二太太无奈地道:“老太太,青天白日,她说的这样无法无天,你不训她倒罢了,还赞着她,回头她愈发得意,不知死活了。”转头对着素锦道,“我劝你谨慎言语,你倒愈发说的狠了。”
老太太仍然笑:“虽说话语是大胆了些,但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也应该有这等识见,如此与别人往来时,才知道怎样行事说话,否则心中全没有半点成算,连该亲谁远谁都不知道,那也是要吃大亏的。难得她小小年纪,已经会分析问题,你应该嘉奖她才是。”
素锦被夸得愈发得了意:“老太太,还是你老人家有谋略见识。”
老太太笑:“夸你是有见识的?你母亲训你就是没见识的?”
素锦嘻嘻一笑:“不一样,我母亲是女人家宅子里的见识,老太太您是胸怀天下的见识。”
老太太被赞得笑个不住,这一次是真正开怀了:“你既说得我这等好,我就跟你再说两句罢。你说圣上对大长公主只是面子情分,却不晓得当今听说大长公主病逝的消息在养心殿吐血晕倒,一连三日昏迷不醒,这等情谊,未必是装出来的。天家心思,本就难测,臣子的富贵荣华皆系于君王之手,故而你母亲才说不要妄测圣意,揣测对了还罢了,若是错会了意思,举止失当,祸事也就紧接着到跟前了。”
君拂坐在一旁,原本只是随意听讲,心里想着果然是世家出身的女人,说话倒颇有些可听之处,待到冯老太太说到刘元昭吐血一节,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有所触动。
原来终究,自己的上一辈子也不算是心血全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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