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附近的小门小派更是惨遭荼毒,悉数灭绝。
骨遗城的暗夜一点点蔓延,终于成遮天蔽日之势,掠夺了大地的光明。
宁夕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回到幽暗的地宫,一袭墨色衣袍隐藏了沾染的血迹。只是那些斑驳的污血不是她的,她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缓步走到地宫中央石座前跪下,叩首行礼。
座上的男子高贵骄矜,不可一世,眉眼淡漠如雪。
宁夕很少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眼似乎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要靠近。可她不敢,一为怕,二为敬。她虔诚地稽首,高台上的男子声音几分慵懒,听得宁夕心中一跳。
她缓缓起身,背后脚步声传来,黑衣男子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向座上的人行了个礼,随后转头对她展露了一个笑容,温和可亲。这样的笑容让宁夕觉得如沐春风,亲切又熟悉。只是她却喜欢不起来。她听见宁岑夜对身边的人道:“魂圣使,看见了吗?仙门诸派正在集结,处心积虑要除掉我们呢。”
魂圣使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然道:“城主无需多虑,如今仙门中,剑宗一脉,洛君良生死不定,如今靠一毛头小子撑着。灵阙一脉失了阙主,人心不齐。两大首派元气大伤,其他门派更是难成气候。至于星阑涧……他们的弱点我了如指掌,只要城主需要,我随时可以替城主收归,为骨遗城所用。”
“洛…君…良”宁夕在心里反复念了几次这个名字,目光仍旧黯淡无比。
宁岑夜挥了挥手,笑道:“不急于一时,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他稳步走下高台,拍了拍魂圣使的肩膀,“你跟着我这么久以来,筹谋计划,出力献策,辛苦了。天下收归之后,我会允你无上荣华,让你光耀星阑涧。”
魂圣使拱手揖礼,诚恳道:“城主厚待。星维所做,不单是为了私利与地位,更是为了城主的赏识与尊重,士可以为知己者死,何来辛苦一说。”
宁岑夜目光闪烁,微颔首道:“好,你肯认我作知己,我必不负所期,带领你们共图霸业。”他看了看宁夕,又对侍立左右的人道:“大战将临,骨遗城上下绝不可松懈,诸位辗转奔波,召集势力,铲除异己,耗费颇多精力,都退下安歇吧。”
他揉了揉额角,起身携了身旁秋弄影的手,走向黑暗中。宁夕的目光跟随二人,直到他们的身影隐没在浓墨里,才敛了双眸,转身迈步。
杂乱低沉的嚎叫声沉寂之后,地宫内只剩了四人。脚步声一轻一重地响起,星维对着走上前来的二人作揖道:“魔罗圣使,骨圣使。”这二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停止,裹在斗篷下的人用血红的双眼瞧了瞧他,与旁边的骨头架子一起回了个礼,安静地走出了地宫。
宁夕沉默着,星维走在她旁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边走边对她道:“青鸾圣使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宁夕转头看他,摇了摇头。星维顿了顿,了然一笑道:“城主这样风华绝世,魄力无双的人,的确独具魅力。只是偏偏是个痴人,认准了弄影姑娘。”
宁夕嘴角动了动,心中未起波澜。宁岑夜于她而言,的确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可她觉得,那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依赖与信仰。这种依赖与信仰带来的无端亲密情感会让她失落,嫉妒,无所适从。她困惑,不明白,只是冥冥之中觉得心上缺了一块东西,可缺掉的却好像并不是他可以填补上的。
星维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仙门之中,也有此般风采绝绝的人,彼时也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宁夕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星维道:“这个人便是洛君良。只可惜后来被所爱之人一剑穿心,长眠雪山,不知生死。”
星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宁夕的神色,宁夕脸上无悲无喜,星维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道:“剑宗实力强大。月渡剑曾经威名赫赫,天下敬之惧之,城主为了清除这个大威胁,苦炼出了陀罗鬼咒,借由鬼噬魔罗之手,种在洛君良体内,以期鬼咒附体,为城主所控。”
宁夕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星维。星维笑道:“只是阴差阳错,有了新的契机,出现了比他更适合的人。”
宁夕有了一丝好奇,星维却瞧着她狼狈的一身,戏谑道:“都是些细枝末节,我多言了。青鸾圣使生性喜洁,早些回去安顿整理吧。”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走出了地宫,留下宁夕站在原地,疑惑不解。
殿门深合,沉重的压抑感来袭。宁夕早已经习惯了这里无穷无尽的黑暗,熟练地走到了床榻前,褪下一身血污衣衫。手中如豆火焰亮起,幽蓝的光芒映照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更添几分寒凉之意。她抬手间,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手中衣物,余下一地灰烬。宁夕一动不动地看着跳跃的火苗,目光迷离。
充斥在天与地之间的烈焰,摧毁了一切。奔跑逃亡的人,惊恐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哭喊。到处是焦黑的尸体,垒积成山的白骨,漂浮半空的刺鼻腥气,血流成河的大地……
宁夕心口一阵剧痛,不知何处飘来的一缕阴风,吹散了地上的余烬。四面八方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黑暗中,似乎伸出了无数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几乎窒息。尖厉凄惨的叫声在她耳边不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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