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朝床边走来,喉咙里一吸,接着“呸”地一声,一大口唾沫便无情地吐在水发的脸上,只是他正是熟睡,所以并没有感觉到菊花这愤怒和痛恨的唾沫,窗外发起一阵夏风,吹打在水发家的破旧的窗格子上,窗格摇摆着,发出了无规律的嘎声,好像和菊花一样,充满着愤恨、无奈、悲怆。
菊花拖着伤痛回到家,已然是中午时分,当空的太阳直照在她的头顶上,让她睁不开眼,迷糊中看到她的两个宝贝正在屋中玩耍,仿佛让她在这个垂死的世界里看到了一丝生机,不错她看到了生机,两个孩子就是她的生机和希望,她再一次用小手抹干了眼角新滑下的泪珠,吸了吸鼻子,受再大的苦,遭再大的罪,不能让孩子看见,因为她们太小,她们脆弱的心最易受伤,最应受大人的爱护。
菊花从嘴角上强挤出一抹笑,“秀,小宝,你们都饿了吧?”
“妈妈”两幸伙一听妈妈的声音,赶紧像两只小燕子一样飞奔了过来。
菊花蹲下身,一手抱了一个,依次亲吻她们的额头,“孩子们,妈以后就指着你们了。”说着,她强忍着泪子,盈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红红的,还湿湿的”细心的秀秀观察到她妈妈有些不对劲
菊花一把揉了一下眼睛,一把将眼泪抹去,苦笑了一下“没事,刚刚在外面被风吹进了沙子。”
“哦”秀秀信了。
菊花拍了拍两孩子的小背,摸了摸他们的头发,“秀,带着弟弟在院子玩,妈妈去做饭了。”
“嗯”秀秀很听话,拉着小宝到一边玩去了。
两天后,小武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杏儿,杏儿千叮咛万嘱咐地叫他早点回来。
小武这次之所以回来这么快,是因为两天前,菊花那样子还是让他有点不放心,于是他就跟杏儿说,地里的活比较多,杏儿很舍不得,但又不得不放他回去,地里的活一旦拖着,就会影响收成,杏儿也是知道的。
小武一大早地就回到家,院门开着,进去一看,见菊花和两个孩子都起了床,菊花在院子洗菜,而孩子在院子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哪里会知道菊花已不是以前的菊花,他哪里会知道菊花在他走的那天经历过的耻辱、挣扎、痛苦和重生,这些他都一概不知。
他叫了起来,“秀,小宝,我回来了”
秀秀和小宝一听到小武的声音,赶紧飞奔了过去,没得说的,小武当然是像往常一样,一手抱了一个,在姐弟俩的小脑门上一人亲了两下,不同的是,他这次是有备而来。
小武笑嘻嘻地,“孩子们,你们猜,这次爸爸给你们买了什么东西。”
秀秀就说,“爸爸,一定是给我买新衣服了。”
小宝就说,“爸爸,一定给我买玩具了。”
“嘿嘿,你这两小鬼还真聪明,一猜即中”小武很高兴,其实倒不是孩子猜中的,只是他们都说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小武来的是投其所好而已。
小武把两个孩子给放了下来,蹲下身,在他脚下的塑料袋里,拿也一包一盒,包着的,给了秀秀当然是衣服了,盒装的,给了小宝当然是玩具,小飞机。
秀秀和小宝开心极了,各自去把玩自己的礼物去了,只见菊花在井边还在低着头洗菜,面无表情似乎不知道小武回来了。
小武也觉得奇怪,今个儿,她是怎么回事?换成是以往,早就开心扑过来了,今个儿,她却镇定自若,小武走了过来,弯腰低头,对着她打招呼,“嘿,嘿,我回来了。”
菊花仍然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小武有点火了,“嘿,我说,你聋了,哑了,我说,我回来了。”
但是菊花仍然没吭声,也没有抬头,仿佛真的又聋又哑了,小武左看右看,她有些憔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小武皱起了眉头,敢情,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说得也是他做得那么出格,老婆不生气才怪,于是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为哄菊花开心的礼物——木梳。
他把木梳递到她眼前,“我看你那个梳子齿都掉光了,我给你新买了一个,那个旧的就扔了吧。”
换成以往,小武送礼物给她,她肯定心花怒放了,但这次菊花不为所动,她终于说话了,不过很冷,有点不咸不淡的味道,“那旧的,齿掉光了,她也是我自己的,这把再新,也不会是我的,用不着,你送给你的野女人吧!”
“嘿,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会特地买东西给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意思?”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一边去,别挡着我洗菜”
小武一楞,两天不见,菊花完全换了一个人,她对他很冷淡,淡得好像两人不认识似的。
小武心一沉,琢磨着她话的含义,“那旧的,齿掉光了,她也是我自己的,这把再新,也不会是我的,用不着,你送给别的女人吧!”,小武反复念叨着,哦,懂了,原来她是说,小武变了,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武了。
想到这,小武凑了过去,蹲了下来,嘻皮笑脸地,“菊花你还在生我的气了,我向你道歉,这个算是我补偿给你的,你拿着。”说着,抓起她的一只手,把木梳放在她的手心。
菊花看着这木梳,气就不打一气,她把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去你妈的,用一把破梳子就能补偿我的所失去的一切”说着,菊花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她心里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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