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去修了,还拿去文昌君那里拜了拜,它会保佑你的。”徐佳秀说着就拉过姜宁的手把那条手链给她戴上,天平挂坠在手腕处晃了晃。
徐佳秀侧过身体和她贴紧,低声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安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窗外,黑云浮动,明星已灭。
姜宁一晚上都没睡好,又做了噩梦,梦里像是回到了于阳出事前的那个晚上,她和他打电话聊月亮,她在梦里都有一种恐慌感,她想开口叮嘱他小心开车,可是喉咙像是被锁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之后场景就跳到了车祸现场,一地凌乱,于阳昏迷在货车里,满是血迹。
“小宁,小宁,姜宁……”
有人在喊她,姜宁挣扎着突然睁开眼,眼角有点凉意。
徐佳秀撑起身体问她:“做噩梦了?”
姜宁还带些恍惚和后怕,额际上沁出一层冷汗。
“都是梦而已,别想了。”徐佳秀拍拍她。
姜宁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徐佳秀,恍惚想着或许她真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于阳出了事,没了一只手臂,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假的。她昨晚睡在徐佳秀家,睡前还和他通了电话,一切都还好。
“今天几号?”姜宁干着嗓子问,眼神里似是燃起了一小簇火苗,闪动着星火光芒。
徐佳秀直接回答:“农历十六了,昨天才过元宵的你忘了?”
姜宁眼底的那簇火焰忽闪了下就被扑灭了,整个人像是被绝望劫持住,陷入无边的黑暗漩涡中,无法自拔。
身子阵阵发抖,她突然就捂着脸无助地哭了起来,压抑着的哭音从指缝里漏出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崩溃。
徐佳秀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跳,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地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无措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噩梦而已……”
姜宁却哭得更大声了,像只被抛弃的幼兽,呜呜地哭不成声。
徐佳秀眼眶红了,忍不住抱着她也落下泪来。
两人情绪不稳,在房间里蹉跎了一早上,直到中午,徐佳秀不忍看她继续消沉下去,硬拉着她起了床,洗漱完吃饭。
姜宁情绪恹恹,徐佳秀自己则强打起精神来,把她打扮了一番,拖着她一起去街上走走。
“我们去给冬冬挑套新衣服。”徐佳秀说。
姜宁想起今年过年,徐佳秀几乎都陪着自己在医院,也没什么时间回来陪孩子,心里有些愧疚,点点头就说:“好。”
她们去了镇上最大的儿童服装店,徐佳秀熟练地挑拣着各式童装,款式,布料,型号统统都要问一遍,时不时询问下姜宁的意见。
大概是因为年后童装店打折,许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买衣服,父母们的问价声,店家的推荐声,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交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突然一个小女孩在追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姜宁的腿上,姜宁弯腰扶了下她,小女孩怯怯地睁着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她道了声:“对不起。”
姜宁有一瞬间的晃神,伸手摸了摸她鼓鼓的脸颊,笑了下说:“没关系。”
说是逛街,可她们俩除了童装店就再没有进去任何一家店,只是随便在街道上来回走着,游魂似的,把自己折磨得再没有精力去多想。
晚上姜宁还是在徐佳秀家吃了饭,匆匆吃了半碗饭就急着要走,徐佳秀知道她心之所向,也没拦她,骑着小毛驴把她送到了修车店门口就走了。
姜宁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走进店里逡巡一周,径直往里掀帘进了后屋。
房间里,于阳正坐在床边上抽烟,没开灯,黑暗里唯有烟头的那点猩红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光,十分频繁。
姜宁眉头一紧,没开灯就站在门口看着房内模糊的身形,开口说:“你还敢抽烟?”
于阳听到她的声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动作迟滞,只怔怔地看着她的方向。
“不听话。”她的语气带些薄愠,几步走进去,错过他直接走到窗户那儿把窗帘一拉,窗玻璃推开,空气一流动,屋里缭绕的烟味就散了些。
姜宁回头,看他手里还夹着烟,‘嘶’了声,说:“还不熄掉。”
“哦。”于阳有些犯傻,这才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他抬头又看过去,迟疑了下开口,“你……”
姜宁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于阳,问:“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姜宁扫了眼烟灰缸,趁着外面尚存的一点光,看到了烟灰缸里躺着不只一个烟头。
她问:“怎么抽这么多烟?”
“……”
“烟瘾犯了?”
“……”
姜宁跨腿坐上于阳的大腿,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用鼻尖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望进他的双眼里:“我帮你戒戒?”
于阳短促地吸了口气。
姜宁头一偏就吻上了他的唇,浅浅地试探着,若即若离,不时拿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她舌尖轻扫他有些干涸的唇瓣,拿自己的津液滋润它,露出皓齿轻咬了下他的下唇,于阳身子一颤,抬手就攀上她的背,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按,加重了这个吻。
姜宁闭眼承受着,唇边露出了嘤咛声,身体故意动了动去蹭他,撩起一团火。
于阳沉闷地哼一声,一手抱着她翻身就把她压到床上,姜宁的双腿就勾在他身侧,媚眼如丝,缠缠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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