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干笑两声,“反正就是还有一定要做的事儿,但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忘x_ing真大。”酒吞无法,嘲弄它一句后又问,“说起来本大爷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我叫……”鬼魂张张嘴,接着窘迫道,“呃,我叫什么来着?”
“……”
“忘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啊。”
得,一问三不知。
酒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让本大爷来告诉你死因吧——你就是脑子被门夹了。”
鬼魂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就说我怎么还没喝过孟婆汤就忘光了呢。”
“……”他无语凝噎,片晌后低声提醒说,“你觉得喝过孟婆汤的人会记得自己喝过吗?”
“有道理!”鬼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立马质疑道,“那我为什么没有去投胎?”
“本大爷怎么知道你哪根蠢筋搭错了?”
再j-i同鸭讲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酒吞只好一边摆摆手示意它莫要再作纠缠,一边主动换了个话题,“三途镇的鬼魂为什么都要戴面具?”
鬼魂心头一松,心想总算问到了自己会的问题,它轻呼了一口气,磕磕绊绊地边回忆边说,“三途川乃是记忆之河,因而一切来到三途镇的鬼魂都会陷入回溯,变作自己最美好记忆中的模样……但一如三途汇入忘川,记忆终归要被遗忘,唯有白纸一张才能再入轮回转世。所以鬼魂才都要带上象征纯白无暇的面具,以时时提醒切不可执念过往。”
不可执念过往?
他暗自嗤笑一声,心道阎魔这女人真算是多此一举,既已定下魂度奈何前必服用洗却前尘的孟婆汤,又何必先就劝慰人家放下?
但转念一想,若不自身释然,恐怕这冥界数万鬼众,都会像他跟前这蠢东西似的,夙愿难平,怎么都不肯入轮回——到那时阎魔可就得犯愁了。
心有所思,但酒吞却没将这话说出口,只上下打量鬼魂一会儿后调侃道,“观你身形音色,估计是个豆蔻小娘,说不定不愿投胎是因着想再会一次情郎呢。”
“我不是女的。”鬼魂听后抗议说,“只是因为回溯才这样。”
不是小丫头?酒吞一愣,忽的想起茨木刚被自己捡来时也个头不高,长得慢还未变声,头发又长,因此老被人误认作小姑娘。大抵这鬼魂也是如此,他心中了然,嘴里却还不依不饶,“不是姑娘干嘛要穿白无垢?”
“白无垢?”
酒吞冲它那身雪白外袍努努嘴,又指着鬼魂所戴的大兜帽打趣说,“这不是嫁人时戴的么——看来你还是个童养媳。”
“这个?”鬼魂茫然地扯扯兜帽,半晌才解释说,“这个是角隐。”
“角隐?”酒吞蹙眉。
“对啊,角隐。”鬼魂点点头,“字面意思是用来遮盖鬼角的头饰,凡人魂魄不戴这玩意儿的,所以我可能生前是个妖怪吧?但我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妖怪都长角。”
它说得起劲,可“鬼角”二字如晴天霹雳般正中酒吞当头,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进去鬼魂后面说了什么。他耳旁嗡嗡乱鸣,心脏连拍漏跳,掌心也渗满了冷汗,他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黑晴明派的人比他更早动身,按理说应该先自己一步渡过三途,可一路却丝毫不见其痕迹……
而茨木童子,罗生门之鬼最擅长变化之术。他既能变作美艳娇娥,那改头换面装成鬼魂也自然不在话下。
思及此处,酒吞开始不可抑制地用恶意揣摩一路来鬼魂的言行举止,它恰到好处的现身时机和问及身世时敷衍塞责的回应,一时间竟遍体生寒。
难道说茨木一直偷偷跟在他身边,惺惺作态地骗取信任,只等着终场再来揭开伪装?长久以来积压于心的猜测怀疑如岩浆般暴喷而出,彻底烧毁了他大脑中那根本就崩直的信任弦线,向来自恃的理智冷静霎时土崩瓦解,以至于酒吞彻底忽略了“幽冥鬼火遇死灵则燃”这种细节,反而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属实。
这场背叛之于他本就是无上梦魇,它如同压胜之术,无比恶毒地诅咒着他的心智——茨木不是红叶,不是星熊,不是讨他欢心的女妖,不是畏他有加的小鬼,纵使酒吞不愿承认,但茨木的的确确是自己最亲信的人。
但茨木却背叛了他。
怎么可能?
酒吞脸色煞地青白起来,他捏掌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满身戾气无可抑制。到这时鬼魂才总算后知后觉,但还未等它开口发问,酒吞便伸出手,捏住了那张洁白无瑕的面具。
“本大爷倒想看看你要和我装到什么时候!”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辛苦话,紧接着便发力要掀,但是……
但是那张面具却从他手中穿了过去,只留下一片仿佛雪花融于指尖的触觉。
“怎么了?”鬼魂很是迷惑,“要取下来吗?我自己来吧,生灵是没法取下死者所佩假面的。”
……死者所佩假面。酒吞怔在原地,终于想起了先前应感而燃的幽冥鬼火——鬼魂的确是真的鬼魂。
「酒吞童子,没想到你也会关心则乱。」
耳畔忽的响起荒川那声长叹,他泄下气来,出声阻止它伸手要摘的动作,“不,只是上面沾了点东西,已经弄掉了。”
“啊?真的沾上脏东西了吗?”
“嗯。”酒吞点了点头。
居然不是茨木啊……
居然不是。
“你怎么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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