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原谅我。这是给你母亲的,属于她的,我曾想如果上天怜悯,能让我再见她一面,亲自给她,可是她不想见我,从她离开我那天开始,她就从来都不想再叫我。”
依然还是没说话,她眼睛盯着那块玉。那玉有李泽远一半手掌宽,通体呈亮,在她这样的纯外行看来,都是绝佳品,可是她的母亲并不喜欢这个。
她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李泽远,他和她的母亲有个地方很像,额头嘴巴那一部分有很多相似之处,这点她去世的父亲就没有。
依然往李泽远那边走两步,她很认真地说:“我母亲是我母亲,你是你,我是我。”
一句话说得李泽远的心里如同寒冬腊月,凉透了。他知道依然不会轻易接受他,却不曾想她是这样抵触,这么快就划清了界限。
李泽远心里全是苦涩,他还坚持说道:“依然……我只是想照顾你。”
依然客气地道了谢,对于她来说,李泽远就仅仅是个陌生人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3)
春日骄阳,外面阳光明媚,屋里若有若无的淡淡春天的气息,绕梁而上,可这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盎然春意。
李泽远自然再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依然不理他,他就维持站在大厅的动作,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从清晨站到傍晚,他竟然都没有挪开过。
依然按时吃饭,吃完饭要不就去二楼看书,要不就在院子里浇水,李泽远在的大厅她是不去的,看也不曾看一眼。
安瑞林跟着她,不管她要干什么,他都跟着,不阻止她,也没工夫管李泽远。
直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依然坐到饭厅,抬头一下就看到李泽远站在大厅里的样子,记忆中他总是挺拔,带着政客独有的那种气质。此刻他的背好像不再像记忆中那样挺直,微微弯曲。
许妈做了一桌子的菜,依然安静地吃着,慢慢悠悠品尝每个菜,安瑞林陪她坐着,根本没心思动筷子,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吃到一半,依然突然站起来,站了几秒,她擦了擦嘴和手,往大厅走过去,在李泽远面前站定,语气古怪:“你怎么在这里?你太太在等你。”
李泽远参加过数不清的政府事务,商业谈判,他都表现得可圈可点,人们都说,有李书记在,什么事儿都能成。
可面对这面前自己的女儿,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离开了她们母女,让她母亲含恨而终的事实。
显然依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她语气低,望着李泽远身后的那一片落地窗,毫不留情面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街坊邻居总是偷偷在背后说,我不像我爸爸的孩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很高了,早就高过了我父亲,而我母亲,她总是那么超凡脱俗,自顾自活着,除了教我弹琴,她不愿意花很多精力在我身上,仿佛看着我,都让她难受。”
“那时候我才十岁,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我父亲告诉我,我母亲心里很苦,我懵懵懂懂,但是我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学习要好,弹琴要好,我以为只要我乖,我听话,她就会喜欢我。”
“等我上初一,有几个男孩总是在我下晚自习的路上围堵我,是我父亲每天来接送我,风雨无阻。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后来我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突发脑溢血,很快就去了,是我死去的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到这么大,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李泽远站了一天,浑身早就僵了,血液仿佛也都凝固了,但听了依然的话心里面千沟万壑的伤痕又都隐隐作痛,他想说,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
依然看他想说话的样子,她努力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跟着她过来的安瑞林身上:“我知道,你是不知情,找也找了,我母亲呢,被人骗了,骗人的人就简短几句话就把她骗了”,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处哽着,“谁对谁错呢?都不重要,结果就是如此。”
最终,李泽远也没说出什么话,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沉重地让他抬不起头。他想抱抱依然,不求她理解,不让她原谅,就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一个爸爸对自己女儿的拥抱,可是就这样,依然也是拒之千里,不允许他做的。
晚上真正来临的时候,依然还是毫无睡意。她把家里能洗的东西都洗了,一点都不觉得累,脑袋飞速运转着,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泽远离开的时候表情忧伤,他一再表明想要照顾依然,只是弥补这些年没有在她身边的遗憾,可是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依然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挂了一个刚洗好的被单,晾衣架往上移动的时候,被单的一角被风卷起来,歪歪搭在架子上。依然都放下摇杆走近了才发现,她懒得走到角落操作,只从身边搬来平时摆放在阳台上休闲的竹凳子,往上面踩,企图站得高一点把被子整理好。
她站上椅子,一下显得高了不少。本来离得阳台的栏杆近,她本能往前倾斜,朝下看。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下面,虽然只是二楼,但是这栋楼的层高本来就高,一眼望下去,下面的什么东西都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下面的风景和远处的郁郁葱葱,都像黑洞般要吸她进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诱着她靠近这黑暗的世界。
春风和煦,夜里气温并不高,依然心想,这北方的春天来得也比南方晚,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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