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我真的没事。”
润大太太擦了擦泪:“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怎么办?我就说了,不让你跟瑛姐儿两个人出去,”说到这里,她似乎才想起魏书和燕桑,脸儿拉长下去,“魏书和燕桑是死人吗?”
薛成娇忙替二人开脱:“不是的,燕桑拦了,要不是她,我只怕早就被带走了。今儿出门没带上魏书,我叫她回家里收拾收拾房子和我的书来着。”
“那你……”
润大太太还有什么话想问,但是门外金陵进了屋。
她进了屋中,先端了礼。
润大太太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金陵这才回话,说话时脸上的神色也凝重的很:“老太太知道了这事儿,叫太太领娇姑娘过去呢。”
润大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老太太怎么知道的?”
是啊。
薛成娇才回府,事情也并没有声张,老夫人那里是如何知道的?
金陵摇了摇头:“是四房老太太才刚打发人过来,说要给老太太赔个不是,差点叫娇姑娘为歹人所掳,老太太细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了。”
润大太太脸色一沉,看向薛成娇,就见她也是面色不佳。
薛成娇心中一个劲儿的发冷。
四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一不怕事情败露,二不想着如何救出大牢里的人,竟还有心思放后招。
薛成娇扶着润大太太站起了身,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润大太太在她手背上按了一把:“一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知道了吗?”
薛成娇闷闷地点了点头,仍旧一言不发。
那种恐慌感,一下子就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前世是懵懂,今生是真切的恐惧。
她很怕。
怕前世的情景,再一次上演。
章老夫人叫姨妈和她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金陵看在眼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没多说话,先行了一步替她二人打帘子。
踏出顺安堂的正门,薛成娇心念微动。
章老夫人,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吧?
这件事,她才是受害者。
而且现在府衙里已经拿住了那两个人。
不出几日,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
章老夫人人精似的,怎么会这时候,找她的麻烦呢?
就这样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到了敬和堂这里来。
章老夫人安置在偏堂内。
金陵打了帘子迎着两个人进去。
润大太太进了屋中,就发现了老夫人脸色不太好。
她显然是在生气的。
这样的发现,让润大太太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章老夫人斜眼看过来,同薛成娇招了招手。
薛成娇下意识看了润大太太一眼,见她点头,才提步上前去。
章老夫人摇了摇头:“怎么?怕我骂人吗?”
润大太太立时抬头看过去,就见章老夫人拉了薛成娇坐在身边儿,又叹了一声。
薛成娇坐下去时,还有些懵,侧目看过去,本想开口说话,但是想起来她姨妈交代的,就收住了。
章老夫人摆了手示意润大太太坐。
等她坐下去后,老夫人才又开了口:“我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由得她们三言两语的挑唆,就为难你和成娇。”她说着,一只手放在了薛成娇的肩头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这个事儿,说到底成娇是受了委屈的,只要人没事,好好的,这就够了。”
“那您这是……”润大太太一时不解,眨了几下眼,张口问道。
“这件事,老大怎么说?”老夫人又低头去看薛成娇,“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薛成娇压根就没有因为章老夫人的体谅而感动。
在她看来,前世她一样是受了委屈的,可是章老夫人能不问缘由的责怪她,把她嫁出去给人做填房,姨妈还没法子开口反驳,毕竟她名声已经坏了。
可是今生呢?
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她早有防备,没叫人掳走而已。
章老夫人立时换了一套说辞,觉得她是受委屈的那一个,该好好的安抚。
这样的反差,让薛成娇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因为她看起来有算计有担当,如今又受封了县主。
面前这个搂着她看似慈爱的老太太,还会这样说吗?
薛成娇眼底有冷意闪过,因怕老夫人察觉,她始终低着头。
好半天后,才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这就怪了。”章老夫人半眯了眼,“难不成真是拍花子的?”
薛成娇本来想告诉她,崔瑛也许认识那两个人。
只是话到嘴边,她终究开不了这个口。
她已经利用了崔瑛来完成这个“将计就计”了,如何能再背地里推崔瑛一把,把崔瑛推到风口浪尖上来呢?
润大太太那里啧了两声,听了这话直摇头:“若说是拍花子的,怎么就这么巧?而且娇娇不是一个人,她去买东西的时候,燕桑还跟着呢,要是拍花子,要么不会挑她下手,要么也该连燕桑一起带走才对啊。”
章老夫人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说,那就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她把目光放到了薛成娇的身上去,“成娇在应天府,又没有仇家,谁会对她一个小姑娘下手呢?”
润大太太心一沉。
她确实是没有仇家。
可是结过怨的,却不少。
姜云璧、冯氏,甚至是崔琦。
润大太太眸色一暗:“那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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