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边20l服务公司来了四个人,住天池饭店,约好了今晚看花。”
“去接,叫辆车。每人给他们带棵苗子去,像样的,拿好苗子,去接的时候就送去,这活儿得做在前头,这年头要谁的货不在货怎么样,仝看他们自个儿能捞多少好处。四棵苗子值四千,过后买你花他能多给你四万,他们都能算过这个帐。再有,你到长青饭店订桌饭,看完花直接上那儿去,到那儿谈。吃饭我也去。问问有没有茅台,没有我们自带。”
“妥。有重型机器厂,投资一百几十万,在办公楼机上盖了个空中温室,六百多平方米大温室,正在大批购花,已经派人来看过了,初步订了八棵三代‘小霓裳’,外加一批各类母本苗。”
马阳又要了两杯咖啡,一位红衣红裙小姐很快把金属托盘给送来了,并且十分稔熟地跟胡岩调笑了两句。他发现这小妞十分标到,这儿的服务员都挺标致,怪不得胡岩他们常上这儿鞴。咖啡挺烫,他吸溜一口气问:
“我这儿……最多?”
“老季最多,十一棵,不知道怎么整的,他们认他。”
“老季个狗小子!”马阳悻悻地骂了一声。老季那点破花谁都知道,连棵戳牌子、掌门的都没有,可那家伙会整景,家里一排大镜框,全镶的是他和一些名人要人合影,都是雇人花钱在花展上偷拍的。甚至专门跑到北京溥杰家,不知怎么连蒙带唬真还圈拢出一张条幅来,谁知道那都什么八百辈子事了。”
‘认他?”他说,“是认那第幅!附庸风雅,一帮狗屁货,四六不通。什么时候提花?”
“说好大后天。”
“我去一趟,明天,找厂长聊聊。”
“对,你去,说有邓小平的条幅。”
“谁的条幅也不用,你就捧他的‘气派’就妥。‘开拓型干部’刀枪不入,唯独架不住恭维,几句臭捧就把他放倒。我得整头一份儿,不能叫个老季把咱踩了。其它还有吗?”
“20l那几个透了话,说那边热电服务公司叫他们办货的时候掂量着也给物色个庄家。”
“准备八棵苗子,一人送他们两棵”。
“明白了。”胡岩笑笑。
“此外还有几桩买卖要马上做。”
“谁买?”
“这回是咱买!”
“你是说……买花?”胡岩无法不诧然。
“还得是好花,名花!”
“现在?”胡岩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的。养花大户间过去倒时常作此勾当,你买我一棵,两万;我买你一棵,两万。卖来卖去除了卖出个“价”,谁也没买谁。大户就是这样控制市场价格尺度的,老百姓无从知道个中“猫儿匿”。可现在,花价不须“拔苗”已经在疯长了,哪还有必要再玩这套花活?
马阳笑着在胡岩头发上扑撸一把,到底看出嫩来了:“花主们名堂做够了,这回是缝个口袋,该叫他们自个儿往里钻一钻啦。”
“哦?……噢……噢!”胡岩恍然大悟了。“不但买,还得买出响动,大事声张。对吗?”
“哟唏!”马阳赞同地在桌上一敲指头。
“大声前边买进来,哑嘴后头卖去,是?”
“唔!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哝!——”他做了个“进村”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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