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旦越喝觉得越窝囊。
自己常年在外挥汗如雨,拼死拼活的挣钱,到头来却混得这般凄惶——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妻子却不闻不问,甚至连同情关心的眼神都没有。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跟村长睡在一个被窝里,如此作践竟然还理直气壮的。他喝一阵儿想一阵儿。
一瓶酒差不多快要喝完了。突然,“嚯”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掀翻了餐桌。饭食像仙女散花一样洒落在地上。他一转身,看着炕上一动不动的刘美。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了她身上。“我让你犯贱,我让你偷汉子!”他一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一边tuō_guāng了衣服。然后重重地压在刘美身上,开始了他的野蛮行径。
刘美默默地承受着,任凭他使蛮劲胡乱折腾着。过了一会儿,阮旦竟然哭了起……”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刘美猛地把他推下身,坐起来狠狠盯着阮旦喊道:“你还算个男人吗?除了靠卖苦力赚几个臭钱,你还会干什么?还能做啥?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不了孩子,村里人都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可是你最清楚,是你无能,找几个男人你也没理由反对,我还打算和你离婚呢”阮旦一听“离婚”二字,当头像遭了电击似的瘫软在墙角边。
累死累活的从工地上回来,本打算乐乐呵呵在家里守着老婆过一段舒心日子,没曾想会闹到这般地步!
刘美说完后,懊恼的脸朝墙躺下来。目光呆滞地盯着炕墙上老早留下的一副用油漆绘画的浅蓝色“鸳鸯戏水”图。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火炉早已熄灭,屋里的寒气从屋角四周慢慢侵袭而来。阮旦无心入睡。他披一件衣服,又取出一瓶酒,靠着沙发半仰着,再次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阮蛋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刘美一时间听不到阮旦的抽泣声,扭头看了看:男人耷拉着两条胳膊,腿伸得直直的。刘美以为睡着了,没有再理会他,也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临近上午十点多,刘美昏沉沉地醒了。阮旦依旧四脚朝天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刘美也懒得理他。等生好火炉准备做饭的时候,阮旦还是纹丝未动地躺着。刘美感觉有点不大对劲,慌忙喊着他的名字,可他还是僵挺着。等靠近阮旦身旁,揪了一下他的的衣衫,阮旦竟一下子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这下可把刘美吓坏了,她惶惶张张叫来大伯子。
大伯子仔细一看,阮旦早已没了呼吸。
草草地安葬了阮旦,刘美倒轻松了许多。“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刘美舍下却清清静静的。因为在人们眼里刘美是属于王霸天——王权贵的,偷腥的汉子们自然望而却步了。
丈夫死后不久,王权贵跑得更勤了。不仅晚上来过夜,就连白天有时还要跑一趟。刘美既要忍受着书记的纠缠和折磨,又要暗中同张一表tōu_huān。就这样,她在两个男人之间像一条美人鱼游来游去。
“福无双至”——她在舒服享乐的同时,烦心事也接踵而至。
自己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事情。
旧历的的年底毕竟最像过年了。灰白色浓重的晚云中不时有一簇簇绽开的焰火在升腾,“噼哩啪啦”一阵阵巨响中,有的像天女散花,有的像玉树屏开,纵情地泼洒在灰蒙蒙的天空上。又好似流星在太空中摇摇欲坠,礼花和着鞭炮声,在清冷干澈的空气里,弥漫着幽微的火药香!
刘美拖着沉重的身子,在灶膛边忙着做饭。一个人的日子已经过惯了,只是偌大的肚子,行走起来实在不便。今天晚上,王权贵是不会来了。因为是小年,他要和家里人团聚。刘美从锅里舀了一碗稀粥,腰困得实在难受,只好躺了下来。窗外的鞭炮声不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哎!人走了,连个放炮的都没有。转念一想:院子里倒也安静。她正要起来喝粥,腹部的疼痛却一阵阵袭来,豆大的汗珠慢慢地从额角掉下来,她不由得咬牙抱紧肚子。生产不是时候啊!今天为何折腾得这么厉害?再过二十多天小生命就要降临。刘美此时的心里,不由得涌来股股暖流——自己以后有了依靠。当她正品味这短暂的欣喜时,烦恼却随之而来——出生后,身份该怎么定啊?孩子将来问起“爸爸”,做母亲的又将作何解释?为这事刘美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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